她到家的时候夏初晴也才刚刚到家。
夏初晴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笑,抬着下巴,整个人容光焕发。
晚上九点半左右,夏初霁洗完澡,拿着本书坐在床头翻看的时候,门外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动静。
她一开始只当是丫环走过。直到后来看到一个身形比丫环高大的人打开门走进来,她才一惊,手上的书滑落在床上。
“沈颂,你是怎么进来的?”她不可思议地问。
随后,她连忙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下床。好在她的睡衣都很保守,穿到院子里去也是可以的。
沈颂却在看到夏初霁后移开了眼睛。
“我来是告诉你,任斐然那群人盯上你了,有人在跟踪你。”他眼中的一丝不自然被浓重的阴郁所掩盖。
“这么快?”夏初霁有些意外。
沈颂皱皱了皱眉:“你做了什么?”
夏初霁被他看得脊背发寒,说:“没什么,就是与他见了一面。”
她原先没有十足的把握通过一面就让任斐然注意到自己。
现在看来,她下套成功了。
想起沈颂大晚上翻墙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她心里的暖意驱散了脊背上的凉意。
其实他虽然孤僻、凶残,但是对身边的人还不错。
“放心,他骗不到我的。”
夏初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笑意。穿着睡衣的她不如平日里精致,但是整个人显得很柔和。披散下来的黑发如墨,衬得她那张素净的脸小小的,在灯下看不到一点瑕疵。她的睡衣是旧式的款,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老气,米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细腻白皙。
沈颂不知不觉耳根红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嘲讽说:“你倒是很自信。”
不信?
夏初霁挑了挑眉,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你可以试试说真话和假话,我来分辨。”觉得没彩头有些没意思,她又补充说,“要是我有一个猜错了,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
沈颂嗤之以鼻:“没想到夏老师这么幼稚。”
夏初霁勾着唇说:“这句是假话,你明明对这个提议心动了。”
“我没有。”沈颂否认。
“你有。”夏初霁笃定地说,“如果没有,你为什么提高了音量?这是心虚的表现。”
沈颂沉默了一下:“你真啰嗦。”
说完,他突然问:“你觉得这句是真的还是假的?”
忽然被反将一军,夏初霁一噎。
“夏老师可要想好了回答,错了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要求我已经想好了,周日上课的时候在讲台上给我们全班同学跳一段舞。”
在讲台上?
跳舞?
这个人夏初霁是丢不起的。
“是真的。”她没好气地说。
沈颂脸上闪过明显的笑意:“你终于承认你啰嗦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身上那股阴沉被驱散,拨开云雾,依旧是精致的少年感。
似乎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笑了,沈颂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后脸上眼中笑意消失,又恢复那阴郁孤僻的样子。
“我走了。”他连声音都是冷冷的。
这脸变得太快,夏初霁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亡命之徒都是这样。
“我送你出去?”她站了起来。
沈颂看了眼她单薄的睡衣,说:“不用。”
说完,他转身,大摇大摆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对着被关上的门,夏初霁一阵沉默。夏家的围墙这么高,他就这么如入无人之境吗?
接下来一周,夏初霁几乎足不出户。晚上去夜校上课和回来的时候都让顾丘陪着她。
顾丘很疑惑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是问了之后夏初霁没有告诉他原因。
她怕他担心。
好在顾丘很疼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必应,没有执着于问原因。
很快,一周过去,又到了周六。
这天下午,夏初霁终于独自出了门。
她上街后去了典当行。
从典当行出来后没走多久,她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被人堵住了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
那几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其中一人吊儿郎当地问:“这位小姐,身上又没有值钱的东西?”
夏初霁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们:“没有!你们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没关系,没有钱让我们哥几个快活一下也行啊。”
夏初霁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
就在这几个地痞要抓住她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住手!”
夏初霁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松了口气,唇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跟她料想的一样,出现的是任斐然。
他们跟踪了她这么久,难得她今天独自出门,怎么会不把握住这个机会?
这一出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要不是夏初霁提前知道任斐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能看出他和演地痞这几个人表情上的破绽,说不定也会中招。
这几天夏初晴依旧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看来这个任斐然是想同时在她们两人之间周旋,手段很是高明。
和手下一起把司机赶跑后,任斐然满脸惊讶:“夏小姐?没想到是你。”
夏初霁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没想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