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笑着点头,他不是第一次跟她打交道,但依然觉得这是聪明人,心思澄明。
“那舒小姐要不要猜一猜,宋家想要什么?”
窗外吹起了风,她看见之前种下的那颗橘子树在摇曳,橘子树四季常青,冬季也不落叶,现在看叶子还是墨绿色的。
许久,她收回目光,执杯饮茶,清浅一笑,“外海楼三爷的赌场经营权。”
楚河静坐而听,听完一笑。
舒澄清心里了悟,“为什么?”
她心存疑惑,跟宋家门下那些势力交织网相比,外海那点赌场经营权简直是九牛一毛。
“别人碗里的饭向来是最香的。商人眼里,生意无大小,利益无优劣,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谁的江山不是打着打着才变大的。外海经营权再小,也是个外海,你到时候也能坐稳心水园宋小夫人的名号,宋家上下不会有半分异议。”
他的回答很官方,有道理,又没有道理。
可惜舒澄清毫无欲望,淡笑,“楚总管出手收拾程家,那程家的资源再分配我没有话语权,宋家想要,尽管拿去。但这跟我能不能坐稳心水园小夫人的名号没有半点关系,宋宴当初会离开宋家,是因为他在宋家那么多年,你们说疑他就疑他。况且,你们自己惯出来的矜贵脾气,怎么样也得受着吧?”
她的意思是,你可以跟我谈钱,谈权,但让宋小公主受委屈,不行。
不管是面对多么穷凶极恶的人,她始终保持不动声色,只要对方看不出她的破绽,那她就没有弱点。
楚河笑,跟这样的人做战友,三生有幸,宋宴很会挑人。
“宋巡隔三差五往心水园跑,宋宴每天在书房待到半夜,别人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我知道宋宴是个怎么样的人。”
“宋宴要回宋家,我不会反对,但你要我开口劝,我做不到。相反的,即使他回去了,要是有一天你们再设计他一次,我不会坐视不理。”
她一眼艳利,让他一个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过来的人都招架不住,这是一个善于闯生死的人,她所经历的苦难即使比不上他,但对生死的深刻远在他之上。
楚河当即明白了。
只要舒澄清不反对,宋宴迟早会回归宋家,但如果宋家想要用她牵制宋宴,也是不可能的。
他想起宋修临走前的嘱咐,退一步,原来是这个意思。
舒澄清有她的底线,她在乎的不是宋家会不会帮她报仇,而是宋家会不会委屈她的小公主。用了解宋宴的角度去了解舒澄清,就很容易明白。
人心是偏,她是宋宴刀背所向的偏心;
万般是苦,他是舒澄清最坚定的选择。
然而,会客厅这般针锋相对的局面突然被一个人打破,宋宴人未到声先到,“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宋宴拎着一个盒子,松松垮垮地靠在门框,看着屋里的俩人,徒然想起当初舒澄清跟兆天那个小助理在后花园议事的时候。
舒澄清似乎十分喜欢,在人家家里算计别人这种事。
他笑意盈盈的渡步进来,把盒子放下,顺势坐在她身边,对楚河笑的阴阳怪气,“楚总管,好久不见。”
盒子上烫着金灿灿的“茶御膳”三个大字,想起刚刚舒澄清主仆之间那场戏码,楚河不禁失笑。
“好久不见,小宴爷。”
宋宴的态度不明,挑了挑眉,“留下吃饭?”
嘴上是留客的意思,可惜态度不像,反而有点让他赶紧滚的意味。
楚河悠悠一笑,突然有一种“那就留下来吃饭”的冲动,“好啊。”
“好???”
宋宴一个眼风过去。
你这家伙,哪来的自信敢说好的?
楚河轻笑,无视宋宴这么幼稚的行为,放杯起身,对舒澄清说:“舒小姐,那就先告辞了。”
舒澄清多半已经一回生二回熟,淡定的点了点头,抬手碰了碰宋宴,说:“宋宴,送送楚总管吧。”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眼角上挑,跟她对视一眼,随即无奈起身。
行吧,人都算计到他家里来了,他总得表示表示吧。
俩人起身,一前一后走出院子,宋宴也不装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的很嘲讽,“又是舅舅的意思?”
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正候着,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楚河眼神示意,盒子就到了心水园的林管家手里,盒子不大,却很沉,隐约带着木质香的香味,厚重而甜。
楚河说:“小也交代给你的东西。”
宋宴看着箱子,抱臂而立,“别想转移话题。”
楚河轻笑,“宋宴,差不多得了,宋修对你不错,做人不能这样做。”
他没个正行儿的笑,“要不你来教教我?”
楚河直视他,“宋家愿意接手烂摊子,对你百利无一害,你迟早得回来的,你该明白。”
宋宴笑意依然,听完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于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有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抱歉。
☆、撑伞
不久,宋宴送走楚总管,直径回来刚好看见舒澄清正躺在喵喵背上发呆,他坐下,捏着她的后颈项,有些发狠。
“你的坏毛病不打算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