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要紧急撤离了。”景匀走回到桌子前面,把那本笔记本拿到洗手间,点燃,将纸灰冲入下水道。
白准备了这么久。
这时,门被敲响,一名持枪守卫走进来,道:“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来整理你的行李。“
景匀打量了守卫一下,身高大约比他矮一点,体型相似。景匀问道:“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守卫不耐烦地道:“大火要烧过来了,我们要撤离,赶紧收拾你的东西。”
“哦,好的。”景匀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蹲下身,背对着警卫,仿佛在整理着什么。
“先生,不好意思,我的箱子被卡住了,您能帮我一下吗?”景匀回头说道,语气诚恳,表情温和。
“真麻烦。”警卫不满地说着,走过来,蹲下身,景匀微笑了一下,快如闪电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手指紧紧按在他颈部动脉处,守卫无法发声,又挣扎不了,几秒之后,便晕倒在他旁边。
景匀站起来,快速走到门旁边,把门关上并且反锁。然后走回来,迅速和倒在地上的人换了衣服,然后拖着他走了出去。
“这家伙怎么了?”有人问道。
“吃了药,睡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昏暗的走廊里,景匀背对着那人镇定地用瑞典语回答道。
“真倒霉。辛苦你了。”那人拍拍他的肩膀。
景匀按按自己的帽子,向他侧头微笑了一下,拖着怀里的人从容向外面走去。
第38章
由于风向突然的改变和加强,本来和精神病院相距较远的山火此刻正以燎原之势迅猛地扑来。
突如其来的紧急撤离,令平日里看起来规规整整,实则有不少管理漏洞的国家精神病院彻底现了原形。
景匀平日里已经观察过,这家医院由于病人百分之九十五左右都有过犯罪行为,所以需要持枪守卫来弹压。名义上是医院,实则形同监狱。但是由于经费的问题,它的安保是外包给保安公司的,专业不专业另当别论,人员的话就会经常更换。所以穿上同样的制服,在夜晚,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他的身份来,这也是景匀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换了衣服就敢大摇大摆走出来的原因。
他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摇了摇头,这明显是日常根本没有演练过类似场景所造成的。
山火比预计中来的更快,一千多名病人还没有集结完毕,医院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
景匀拖着被他打晕的警卫,来到一辆防弹运送车前。
持枪守卫道:“放上来吧,这人怎么了?”
“可能吃了药,怎么叫也叫不醒。”景匀把怀里的男人拖上车放下,又跳下车,不慌不忙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精神病院周围还有几家公司,更远的居民区也在警察的帮助之下紧急撤离。
他从容地往前面走着,遇到了一群惊慌失措的某家科技公司的员工,还贴心地问道:“有什么能帮您吗?”
“没有了,谢谢。”人们看他身穿特勤制服,也没有丝毫的防备,向他道着谢。
“小心点,不要害怕,火没有那么快。”景匀微笑着叮嘱道。
“先生,”一名女子见他往大楼里面走,喊住他道:“里面没人了!”
“职责所在,我必须要检查一下。”景匀笑道:“女士,小心一点。”
“您也小心一点。”女子目送这位“尽职尽责”的特勤走进大楼。
景匀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站定,喊道:“有人吗?”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他查询了一下平面图,四楼是一家设计公司,里面应该有他需要的东西。
他顺着楼梯径直来到四楼,镇定地走在空旷的走廊上,一边走一边喊道:“有人吗?”
他在更衣室前站定,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之后,迅速走进去,把门反锁,在更衣室几个打开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翻出好几件男装。他拿起来观察了一下,挑了比较符合自己身形的换上,又拿起一个公文包作为伪装,快速离开。
下面疏散的人群,维持秩序的警察,赶来的消防员,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景匀远远看了看医院,这一会儿的功夫,医院的火势更猛烈了。他站在路边,观察了一下,看到有一家人匆匆忙忙提着行李箱走到皮卡车前。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儿,皮卡车的后车厢挡板怎么也拉不下来,气地男主人上脚踹了好几下。
景匀走过去,用力拉住锈蚀的插栓往外边一拧,挡板应声而开。
“哦,谢谢你。”男主人有点惊奇地看着他。
“不客气。”景匀帮他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搬上车厢,道:“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带我到斯德哥尔摩市区?”
男主人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四个孩子,有些为难地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这边也坐不下……”
景匀道:“没关系,我可以坐在后面车厢,拜托您了。”
男主人歉疚地道:“坐在后面会很冷的。”
景匀跳上车厢,微笑道:“没关系,谢谢您了。”
车子开动起来,三月北欧的寒风呼呼地刮在脸上,景匀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翻上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缩在一堆行李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