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酒品还不错,不耍酒疯,喝醉了也只是窝在角落里睡觉。
小暖用微弱的手机光照向那个沉沉睡去的人,轻轻摇了摇他:“冬寒,先醒醒。”
微光下,他修长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低垂着,在他脸上倒映成两片好看的扇叶,鼻梁像巍峨的高峰一样高挺。好看的像幅水墨画。
小暖忍不住沿着他的鼻梁轻轻摸了下来。
“醒醒,我们回家了。”
“回家?”陈冬寒忽然睁开眼睛,本是落寞的眼神却在看清小暖的那一刻欣喜起来。
他一把将小暖扑倒在座位上,毫无章法地吻了起来,呼吸急促,动作慌乱,甚至有点儿像野兽一样狂暴地撕咬着。
小暖有些懵了,只觉身上燥热难耐,还有点儿疼。陈冬寒今天的吻似乎带着些惩罚的意味。
“嘶……”
他的动作终于在听到小暖的吃痛声时停止。
坏掉的路灯忽然亮了起来,有些刺眼。
陈冬寒逐渐冷静下来,自责地敲打着自己发涨发闷的脑袋,“对不起小暖,我喝多了……”
小暖抓住他不分轻重的手,“你头上还有伤呢。”
“小暖,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些哽咽的味道:“别丢下我好吗?我也会害怕……”
小暖心酸地把他搂在怀里,“别害怕,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你的。”
“我根本不想继承什么盛海集团,我只想当个小记者,每天跑跑新闻,写写稿子,一回家就能看到你,看到孩子,像普通人一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的声音依然小心翼翼的:“高秘书说,你已经答应了她,就要走了。”
“别听她胡说。她,她没跟你说别的什么?”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瞒着我吗?”他的语速急切起来。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决定权理应在你手里。”
陈冬寒的面色凝重起来。
小暖一五一十的把高秘书来找她时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对方。
后者听后,微微叹了口气。
小暖知道,这个难题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肩上。
……
后来,陈冬寒没有回去,却总是偷偷的去看望他父亲。
他知道就算他回去了,他爸的病也不会好转,只是徒把他自己的一生也搭进去罢了。她和小暖照常生活着,他父亲的事儿,小暖也没过多的问。她相信他自有决定。
几个月后。
陈父的记忆几乎完全丧失了,不认得任何人,有时候的举动还会像小孩子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公司的事就交给他弟弟去打理了。
陈冬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小暖带到了他爸身边,他爸起初也没什么反应,可到了走的时候,竟抓着小暖的衣角不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要糖的孩子,嘴上还嘟囔着:“不要走,小翎……再陪我玩儿会啊……”
小暖顿下脚步,不解却小声地问他:“小翎是谁啊?”
陈冬寒望着他爸摇了摇头,谁能想到他一生强硬的父亲,到了晚年,竟是这副景象。
“小翎是我的姐姐,可惜还没出生就流产了。原因是他当年和我妈吵架的时候不慎把我妈推倒了,我想……他也是极度愧疚的吧。”
夕阳洒在楼顶,也同样洒在每个人的身上。老人的脸上,有种铜像般的立体感和沧桑感,他依然紧紧抓着那只小手。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或许路边的铜人也会有感情,世间的一草一木都有脆弱的一面,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不关注而已。
……
三年后。
纪裁近些年来一直在收集证据,给他爸正名,可还是一无所获。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留起了胡子。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却听说里面那人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道出了实情。
那个案子很复杂,水落石出后,陈奕浓身边的老黑被判了刑,陈奕浓却因为患病躲过了刑罚,赔偿了很多钱。
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纪裁也不禁感叹命运弄人,让他白白虚度了这几年光阴。
听说后来他就出国了,去找孟姿琪,小暖觉得,他的生活也应该回到正轨上了。
至于金橙和夏宁,他们早在三年前就结了婚,两人过着如胶似漆的小日子。
当时谁也没想到,在酒吧歌厅这种地方也会找到真爱吧。或许这就是缘分。
小暖和冬寒也在一年前结了婚,之所以比他们结婚晚,也不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儿,只是因为他俩早就住在一起了,后来还买了新房,结不结婚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走个形式的事儿了。
不过虽说是形式,可陈冬寒也异常重视,花了半年的时间,给她准备了一个很特别很盛大的婚礼,据说耗资巨大。
结果结婚那天,小暖喝得烂醉如泥,从中午饭后就没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