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许南方道。
许南方没再看宋妙妙，侧身从她身边走过。
场助白了一眼宋妙妙，也迅速离开了。
宋妙妙倒是没注意到场助的小动作，她深呼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又追了上去。
第二天，拍摄正式开始。
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这是一个特写镜头。
监狱外下了第一场雪，宋妙妙饰演的吴乐坐在会面室的窗台边，透过玻璃窗看雪。
“停，重来。”导演喊道，“吴乐的眼神再空洞一点。”
眼神空洞说的这么含糊，这个镜头，这一场戏什么台词都没有，表演的只是一种状态，……宋妙妙调整了一下状态，放空大脑。
第一场，第一镜，第二次，ACTION。
“太呆滞了。”刘导演道，“空洞不是让你什么都不想，你好好琢磨一下吴乐这个角色的情绪，带着一点冷漠感。再来一次。”
……
四次后，宋妙妙总算侥幸满足了导演的要求。
第一场，第一镜，第六次，ACTION。
一个狱警打开门，“余记者，这就是吴乐。”
吴乐仍然看着窗外的雪没有理他，不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昂按照狱警的要求填了一些表格，跟狱警说了一声谢谢。
余昂坐在吴乐对面，拿起通话器，“吴乐，你好，我叫余昂，是昭明晚报的……实习记者。谢谢你答应我的采访邀请。”
他是一个实习记者，在学校的时候也曾做过小的采访，但这么严肃的新闻话题，他还是第一次做。所以他既忐忑又兴奋，且惴惴不安，他怕没采访好，他也怕对面这个杀死自己刚刚出生孩子的残酷女人，不是害怕她伤害自己的害怕，而是对她这么残忍杀子的畏惧。
吴乐还是没有理他。
余昂他没有开门见山问案件，而是随口道，“今天的雪真大。”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轻松，好似在随意闲谈，吴乐竟然一时入神，咧了咧嘴，开口想说什么，又突然变化成抿了抿嘴。
“咔，余昂状态不错。”导演先夸了一下，然后严肃道，“吴乐的这个再来。”
☆、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你的咧嘴幅度太大了，别人猜出来的才是最好的，观众看到这里会有一种是自己意会到了吴乐的表情，你现在做的表情幅度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说话，表演再细微一些。”
“好的，导演。”
“重新开始吧。”刘导演一声令下，各部门各就各位。
“今天的雪真大。”余昂道。
吴乐嘴角微动，还是不说话，看着窗外，其实说是看着窗外，事实上看的只是一个高清摄影机的镜头。
“停。”刘导演再次喊停，“还是不对，眼神要有点变化，提前再提醒一遍，眼神变化也是很细微的，不是叫你眼珠子猛烈的动一下。”
“是。”宋妙妙愧疚道。
……
宋妙妙老是被叫停，各方面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不满，但碍于导演的情面，都没敢发牢骚。
只有副导演敢提一点建议，“她这样老是不过，不如不给特写吧，用肢体语言展现纠结。”
刘导演摇摇头，“不行，这不是逃避吗，吴乐这个角色是余昂正式采访的第一个新闻人物，对余昂后期的心理变化与成长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能这样回避式的处理。”
副导演为刘导演递了一根烟，轻描淡写道，“那要不……换了？”
副导演又补了一句，“咱们这个也拍着，老张也找着，两头不耽误。”
宋妙妙心里一惊，不要这样！
但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做不好，别人换了她也无可厚非。
刘导演吐出一口烟雾，“叫老张那儿物色着吧。”
片场静悄悄的，除了刘导演和副导演没人说话，或者说没人敢说话，最大的咖位是许南方，但许南方现在也正在看剧本，况且……宋妙妙瞄了一眼，他也没打算说话。
宋妙妙想起前世看到过的一个演员的访谈，演的一部非常出名的戏过程中也是不断被导演怀疑，甚至也在不断物色其他人，宋妙妙这才明白她当初痛苦的一丁点儿感受。
再试了一次，导演还是不够满意，凑合着拍了一个相对可以的场景，便放饭了。
许南方的菜是助理特制的，也是少油少盐，宋妙妙更是践行了这条，继续吃草。
宋妙妙厚着脸皮端着饭盒，顶着压力下，蹭着步子来到了许南方旁边。
“对不起，今天的事。”
许南方客气道，“请坐。”
宋妙妙依言坐了下来。
许南方道，“你说刚才NG的事吗？”
宋妙妙垂着头，之前的两三部角色类型相似的古装戏，让她有点大意了，高估了自己的演技，遇到这种人物性格复杂并且离自己生活遥远的角色根本Hold不住。
许南方轻声道，“这是很正常的，你刚才演的还算不错，刘导，刘导他出了名的要求严。你的戏表演难度较高，整场我说了7句话，但你一句话都没有，全靠表情表达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