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有官员当初与季瑜一起参查浙江信阳的贪污灭门案,当时有几个漏网之鱼,他大惊,“皇上,这些人恐怕是信阳余孽啊!”
皇上怒极:“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有胆子敢上京城,简直死有余辜!来人,将这些尸体拖下去,通通给朕丢后山喂狼!”
杨达顺着视线看去,就见不远处一堆尸体,横七竖八十几个,他感觉不对劲,那日他放进来的,明明只有两个人啊。
只可惜疑惑还未说出口,就听皇上道:“还有这杨达,身为副将,不以身作则,竟为了几两银钱违反军规,如此目无纪法,朕今日就在这里以儆效尤,看谁日后还敢再犯!”
“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的处罚,曾经杨达以此打死了几个小兵,但现在降临在他身上了,他就算不死,怕也得脱层皮。
杨达脸色煞白,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侍卫面无表情,上来拖人。
杨达惶恐地睁大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朝他姐姐那边爬:“姐姐,皇上不是向来宠你吗?你向皇上求求情,饶了我这次吧,弟弟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救救我啊——”
弟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闯下多少祸,以前事儿小她能解决,但现在,牵扯到皇上,惠嫔固然疼弟弟,但更在乎自己的荣华富贵。见皇上发怒,哪敢吭声,唯独波及到自己身上。
但他现在一句话,还是将众人视线引了过来,见皇上盯着她,喜怒不明,杨惠笑得比哭还难看,结结巴巴:“……皇……皇上圣明……公正无私……嫔……嫔妾怎敢质疑?”
说完就缩着不抬头了,显然想置身事外。
杨达见姐姐不肯帮自己,不敢置信,杨家就他一个儿子,难道姐姐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吗?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见侍卫的手已经擒住了手臂,杨达顿时狗急跳墙,大声威胁:“姐姐,你要是不救我,我就将你在后宫偷情的事情告诉皇上!”
这话一出,猎场有一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刚得知他姐姐偷了情的众人:……
杨惠惊得脸色惨白,几近昏厥,她没想到弟弟会出卖自己,还是用这么蠢的方式。
皇上脸色黑得已经可以滴墨了。
杨惠扑通一声跪下,抓着皇上衣角:“……皇上,嫔妾没有,嫔妾冤枉的,皇上!”
“呵,冤枉的?他可是你亲弟弟,有必要冤枉你么?”众人循声望去,风凉话源头是霍贵妃。
杨惠死死瞪着她:“你——”
霍贵妃一嗤,继续落井下石:“皇上,民间偷情且要浸猪笼,惠嫔身为宫妃,如此秽乱后宫,应罪加一等,死不足惜!”
杨惠恨不得撕烂了霍贵妃那张嘴,她看着皇上,梨花带雨呜呜直哭:“皇上……不要……求皇上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嫔妾……”
皇上满眼嫌恶,一下子甩开她:“来人,将惠嫔带下去——”赐毒酒这话还未说出口,却听皇后的声音响起。
“慢——”皇后站起来,扶起惠嫔,她看向皇上,“皇上,后宫妃嫔私通是大罪,惠嫔向来胆小,哪敢明知故犯?”
她凑近皇上,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皇上,不管此事是否是真,皇上都不该这般大动干戈,毕竟惠嫔是皇上的女人。若您亲手坐实了她偷情之事,最后损的还是皇上颜面。”她笑着,“若皇上实在想处罚惠嫔,回宫后随意找个借口处置便是,现在……实在不是好时机。”
霍贵妃见皇后凑皇上凑得那么近,直觉她要弄什么幺蛾子,刚要开口,就听皇上说:“杨达罪不知悔,竟还敢口出狂言,污蔑宫妃,简直罪无可恕,现在就拖下去,斩首示众!”
却是没再提惠嫔。
惠嫔死里逃生,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霍贵妃不甘心,刚刚皇上明明就是要赐死惠嫔的,“皇上——”
皇上脸色发青:“够了!”
霍贵妃这才闭嘴消停。
惠嫔幽幽怨毒瞥了霍贵妃一眼,又悄悄低下头。
看了两场大戏,午膳时间也到了,众人就要散去之际,一不起眼角落里,小士兵握着佩刀,不动声色移动。
太子看在眼里,唇角微勾。
这才是重头好戏。
铿锵一声,刀出鞘的声音,习武者听力敏锐,警戒瞥向声音来源。就见一众人中,一小兵举刀,面目狰狞,朝太子直冲而去。
太子胜券在握,冷笑看着,一动不动。
却就在这时,陡变横生。
“太子殿下——”一轻柔女声大喊。
众人路走了一半,硬是被一声惨叫又吸引回了头。
季连柔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来,挡在了太子身前。
她的身上,一只剑穿胛而过,鲜血淋漓。
众人惊愕,竟还有刺客!
人群中的韩宋亦是面带惊愕,但惊愕的却不是出现刺客,而是那个不顾性命为太子挡剑的女人。
小兵见突然跳出个女人,更是错愕,错过时机,当机立断抽剑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