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的正装第一次搭了领结，以往都是领带。
他漫无目的环顾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又成熟了些，对着镜头笑起来又分明还是几年前那个有些孩子气的少年人。
他看过来了……
他看过来了。
琳琅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
即使纪年的目光停留了可能不到一秒就移开。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琳琅在心里对自己说。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纪年的脚步从不停留，而自己又没有那个天分去追随，于是只能以路人的身份去往他即将到达的地方等候，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
——
那时琳琅还可以在提起纪年的时候用“我们”来代指。
我们，我和他，我们有相同的圈子相同的起点，我们一起上课一起练习一起为能站上舞台而努力。
只是后来……只是后来。
——
人总要活下去，要生活。
即使日子艰难又辛苦，只要肯做事，总不会缺柴米油盐的花费。
只是这远远不够。
无论是怎样努力，琳琅都做不到像纪年一样闪耀夺目。
残酷的现实让两人的生活越来越难有交集，从两个本来可以相连的点，各自延伸成了两条平行线。
她在努力跳出自己的轨道，祈求一点儿交集。
即使知道有些不自量力。
她还记得大概三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并不宽敞的练习室，在一群各自为营的男男女女练习生中，他递过来一把糖。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当初接下的不是一把糖果，而是一捧玻璃渣，自己还把它吞下了。
偶然被同期的一位练习生撞破心思，面对讥讽她自作多情的嘲笑，她也不是不在意，但是那又如何。
“对，全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那又如何？”
她所有的心思，所有心中的汹涌，他都不懂。
她也没打算让他懂。
她默默在原地挣扎，看着他离开练习室，看着他登上舞台，看着他获奖，看着他登上娱乐神坛。
从默默地站在他身边到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也完全失去。但至少，她还能跟在人群里，记录下他许多耀眼的瞬间。
——
故事总要有了结局，才能落幕。
即使结局是许多人不愿意看到的悲惨。
三月十日，晴，初春乍暖。
经过漫长的冬季，迎面的风终于有了暖度。
小区五楼住户的门铃被按响。
正在给全家准备午饭的王阿姨把煤气灶上的火关小，手随意在围裙上蹭了蹭，大声回应道：“来了来了，谁呀？”
开门一愣，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她家门口，还有其他人在对门匆忙进出，门口的警戒线分外显眼。
“您好，警/察。”工作人员出示了一下手中的证件。
王阿姨心中惊疑：“是……出什么事啦？”
“您对门那家，平常跟您有来往吗？”
“有，是个漂亮的姑娘，平常见面会打招呼，前天我拎东西上来她还帮忙拿了。她这是出什么事了？”王阿姨一紧张，又把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
“您不必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您对门这位出了意外事故，已经不幸身亡。”工作人员用公式话的语气说道。
“意外事故？”
“对，具体情况我们也要等调查结束后才能定论。”
“啊……那可真是……”王阿姨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顿了一下，叹息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
纪年结束活动坐车离开，看到路口有拉起的警戒线，地上隐隐有还没清理干净的血迹。助理也跟着看了一眼感慨道：“开车还是得多注意啊。”
纪年没有说话，目光在已经很久不见的七彩糖纸上收回，一个爱笑的模糊脸庞恍然间浮起又被压回了记忆深处。
第9章 说谎
甲是看起来脾气软其实特别有主见的类型；乙比甲小两岁，一年多前还是孩子气多一点儿，年龄小性格还没定型。
两个人工作生活都有密切交集，可以认为是类似于同班同学的关系，那种除了假期，天天上课一个教室，吃饭一个食堂的那种密切交集。
刚开始，甲喜欢找乙玩儿，但是乙不理甲。
休息时间大家一起打闹的时候甲也更喜欢对乙动手动脚，但是前面提到了，乙还是孩子气的那种，喜好等各方面都很表现得明显，就跟小朋友一样，只想跟自己喜欢的小朋友玩儿，很可惜甲不属于“喜欢的小朋友”这个范围，所以乙每次被闹都会推开甲。
但是，甲非常坚持不懈，每次被推开也不生气，以至于时间一长，乙都懒得推开了，开始默认甲的存在，但是也没有主动性的回应。
从这时候开始，绝大部分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了甲对乙单方面的付出已经到了不公平的地步，甲又开始转变了。
甲开始减少无条件对乙关注的行为，虽然还是在乙身边有存在感，但是没有那么频繁了。而是在言语上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