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哥哥你就放心吧。
我只是去看看能不能多打探一些消息。”
杨曦挑了挑眉,却被杨蓁硬退出了帐外:
“哎呦再晚一步你可什么也打探不到了,二哥快跑。”
目送着他离开,杨蓁又钻回了傅虔的营帐。
她决心要给这里留下一点痕迹,让傅虔从西山回来一眼就能看到她来过。
她偷瞄了一圈儿,见傅虔的桌案上摆着一沓宣纸。
杨蓁给自己研了墨,提起毛笔来想了一阵儿,端端正正地写了两个大字:
“想我。”
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这两个字写的实在是好看的不行,于是把它搭在了一进门的宝剑架子上。
傅虔带着他的佩剑走了,剑架上空出来一格,刚好够她把宣旨搭在上面。
她觉得还不够,转身又回去,坐在书案前撑着下巴想了半晌,又写下几个大字:
“江河日月,万物是我。”
她把这张纸吹吹干,顺着帐内的摆设,搭在了他的衣架上。
衣架上还有他昨天穿的水蓝色武服,杨蓁恋恋不舍地将小脸埋进他的衣服里。
熟悉的清香依旧像他在身边的时候一样。
她又绕回书案前,小脸一红,提笔写下两个大字:
“親親。”
放到了他的枕边。
做完这一切,杨蓁心满意足地熄了灯,走出了营帐。
外面的侍卫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殿下,待将军回来,属下一定及时通报。”
杨蓁故作淡定道:
“不必了。”
随即从他手里要来缰绳,轻盈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一路上她越过潼关大营,抄小路追上了传旨太监的队伍,跟随着他们一起进了靖南关。
李由老远便在关外迎接传旨太监。
可他老远看见杨蓁那一抹火红的身影,心里不由地捏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地望向刚从他这儿走出去没多远的傅虔。
傅虔显然是已经看见了杨蓁的身影,一双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心里酸溜溜的。
她为了给陆子胥送行,不但起得这么早,还专门穿了这一袭红装来气他。
他如今连提剑闯进去杀了陆子胥的心都有了。
李由小心翼翼地劝道:
“七殿下此番,想来是要审查我是否称职。
毕竟上一次我答应了殿下密切监视前来探望陆子胥的人……”
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傅虔手握宝剑的手攥得发白。
傅虔伸手将自己的马拽了过来,甩下一句话:
“我先走一步。”
说罢便扬长而去,似乎拿出了他从前打仗的时候雷厉风行的速度。
杨蓁老远看见一个像极了傅虔的背影,急忙纵马追上去。
可是若论起马术,她哪里是傅虔的对手。
她费力地追了一阵儿,却看见距离越拉越远,不由地喊道:
“傅虔,你回来!”
声音软绵绵地飘了老远,被傅虔听见了。
他放缓了步子,心里挣扎犹豫着,不知该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
可回头一看她一身好看得不得了的红装,他便又想到这不是穿给自己看的,便狠下心来扬长而去。
杨蓁本就不精于马术,平时耀武扬威地糊弄人还行,可是到底经不住长途奔袭。
没跑多远,她便被颠得不行了,不得不停下脚步,委屈地看着傅虔远去的身影。
这人比她五哥还要难哄一些,也比她五哥更有少年脾性。
杨蓁掰着指头数了数,简直不敢相信他跟杨曦同岁。
她嘟囔着:
“都是大的哄小的,到了你这儿我都老夫少妻了还得哄你。”
不过,到底比人家多活了一辈子,她这岁数说起来就有点虚了。
杨蓁不甘心地盯着远处那几乎快看不见的人马。
哎,有啥办法呢。
自己撩的驸马哭着也得宠完。
她叹了口气,调转马头慢悠悠地晃荡回了靖南关。
李由站在门口迎接,看见杨蓁独自回来,就知道傅虔那个直肠子还是狠心抛下的自己的小娇妻。
他暗自骂了声娘。
傅虔他丫的难道不知道他这位小娇妻是当今最受宠的一个,上面还有五个哥哥,随便挥一挥手就能把他揍回老家?
就算这样,他还是得舔着脸替他擦屁股。
于是李由满脸堆笑地走上去:
“公主殿下,上将军昨夜在我这儿喝多了,把过年的炮仗全放了。
耳背,听不见你喊他。”
杨蓁面不改色:
“你们也不劝劝?”
李由满脸沉痛:
“劝了。拉不住,非要放。
这不,聋了。”
杨蓁:
“……”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马车吱扭吱扭地抵达了靖南关。
李由挪动着脚下的步子:
“末将,得接旨。”
杨蓁勒紧马缰退了两步,也慢慢下了马,迎接圣谕。
宣旨的太监见她也到了,赶忙宣读了圣旨,不敢让她长跪。
果然如她所料,她父皇果真如前世一样仅仅废黜了淮王的爵位,但并没有连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