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太多了,去领三十杖。”
“是。”
“大哥莫不是也要来干预我的家事?”
“二弟说笑了,某何得这般空闲。不过与李姑娘是旧日相识罢了。”
“哦,旧日相识。某怎么没从阿兰口中听过?”
“公子太多心了,阿兰的旧识多了去,何劳公子挂心。”
“如此谢某就告辞了。”
“等等,大哥莫要忘了当日之事。”
地宫暗令还未拿到,竟然就让他这么跑了,岂不白干一场?也罢,有机会近他的身总是可以得到的。
谢徽之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靖澜一眼,“知道了。”拂袖离去。
“阿兰,你可有伤着?”
经他一提醒李靖澜方才后知后觉的身上的伤“嘶,”
与地牢前的暗卫死斗,竟忘了估计自己身子尚未大好。
谢弘微面色凝重道:“过来,我看看。”
李靖澜防备着走过去,扑了满怀淡淡的杜若香气,丝丝缕缕,沁人心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闻上瘾了。
解开衣袖一看,红肿的大半,撕下来的时候,李靖澜忽然一痛,低头一看,血肉模糊。
谢弘微笑道:“阿兰受了伤也不说么?很好。”
“你不过是想我死得更快罢了。别在这装好人。”
第4章 春风
谢弘微脸色微微泛白,似乎是恼了,握着的手一用力,“嘶,”
“这是阿兰不听话的惩罚,记住了么?”
“奴婢不知。”李靖澜笑道。
桃花开的正好,簌簌落落,压低了枝头。
“哈哈哈……桃花开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声声入耳。
谢弘微一人独坐桃花深处,自斟自饮,这精灵似的女子闯入眼帘。
“喂,你要不要下来啊?”李靖澜抬眼看了看少年。
“你是在找我吗?”
少年笑了笑,李靖澜想大概是世上最好看的笑了,从来没有人这么笑过,放肆而大胆。春风十里,再美不过你眺望而来的眼。多年之后,谢弘微再见到李靖澜也无法忘记这桃花之约。
一仰脖子,吞落最后一滴酒,翻身下树,来到他面前。
身后万千桃花瓣,顷刻之间都化作了青花,银发飞扬,宛若谪仙。
“美吗?”
李靖澜吞了吞口水,“美。”
“我也觉得这里美。”
“嗯”李靖澜大胆的望向他。
“不妨姑娘就坐着与我一同喝酒吧。”
“可是,我不能饮酒。”
执酒杯的那只手,白净明晰,节骨分明,李靖澜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怎么有心事?说来听听。也许小爷能帮你解决呢?”
李靖澜简直热泪盈眶,用手背揩了揩眼泪。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你能帮我什么?”
“我啊,小爷能干的事多着呢。”
对着陌生人就倾吐心事,好像没做过。但是说出来好像也能舒服点。
“哎呀,天都黑了。我要回去了。”
少女匆匆跑过,心情以较来时不同了。
“哎,以后我要来找你喝酒啊。”少年冲着离去的背影大喊,也不知她听见没有。
不知不觉,思绪已然飘远,往事如烟,都让他散了吧。可他不相忘,不能忘。
跌落山崖的少女,“阿兰。”
少年向伸出手去拉住,拉住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
“阿兰,阿兰”谢弘微恍惚着叫出这个名字。
“公子还有何吩咐?”
“阿兰还是要这般对我。”谢弘微苦笑一声。
“公子话说差了,奴婢本是公子的属下,岂敢对公子不敬。”
“哎,看见没少君带回来个姑娘。我从没见过少君这么对待一个女子。”
“是啊,看来少君是红鸾星动了。”
“少胡说,君上的事哪里容得到我们置喙。”
“你别说那女子容貌如何?”
“没仔细瞧见,远远地一望觉得定然是个美人。”
谢弘微隔着窗子,听见了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好些了么?”药粉洒在伤口上,李靖澜蓦地一抽。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医者,应当知道医者不杀人,更不用说我们是兄妹。”
“医者,你是大夫可为什么治不好自己的病?你完全可以借此除掉我,至少不必……”
“不必什么,不念手足之情?”
李靖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伤好了别乱跑。”
“知道了。”
看着李靖澜默默地一声不吭,谢弘微玩心大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李靖澜往后一推,无路可去。
这个人真是孩子似的,李靖澜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也不是那么讨厌他了。因唤道:“哥”
谢弘微仿佛触电似的,全身一颤,连带着包扎的手也不由得颤抖。终是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