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没发现。”冷蔷毫不在乎的瞟上一眼。对她而言,车子就是车子,能发动载人就好,牌子什么的她没研究,更不会特别去辨认。
“前两天你才搭着那辆车,跟我一起出席董事餐会。”黎君桦挑起眉,以嘲讽的口吻说道。
“黎先生,我不会特别去认车,这应该也不在工作清单里吧?”自大的疯子!冷蔷在心底怒喊。
“我以为,你对男人开什么样的车,一直很有研究。毕竟对许多社交名媛来说,那是最基本的功课。”
噢,对,她差点忘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太感谢他的提醒,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太多破绽。
冷蔷对黎君桦绽露一朵笑花,美丽却虚假。如果当下照镜子,她可能也会反胃作呕。
“很抱歉,对我来说,黎先生是上司,所以没特别注意。”她的语气亦虚伪制式,隐含着几分讽刺。“我这样说,黎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只当他是支付薪资的提款机,而不是“男人”,会成为她目标的那种“男人”。黎君桦当然清楚她的意思。但倘若真是这样,她又为什么非要动用关系,到他身边担任秘书?她若不是说谎,便是打算欲擒故纵。
“是吗?很高兴你能公私分明。”
“希望黎先生也可以,因为如果没看错时间的话,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她在暗示他很烦人?黎君桦瞪着那张虚伪的笑颜,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冷蔷,与停格在印象中的形象全然迥异。
冷蔷看见黎君桦的脸色凝重,棕色的眼瞳眯了又眯,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黎家的男人都是骄傲的混球,他们不喜欢被人轻视,更遑论是吃瘪,那无疑是在他的自尊上插把剑。
“冷秘书,我发现几年不见,你变得很有趣。”黎君桦扬起一道俊美迷人的笑,眼底的不悦清晰可见。
“谢谢黎先生的谬赞。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趣。”冷蔷继续保持虚伪的假笑,好让这个男人能够觉得反胃,赶紧离开她的视线。
“你知道吗?你对我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挑衅。”
“你多心了,没有人会傻到挑衅自己的老板。”
“是吗?我很怀疑。”黎君桦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尖锐的质疑。
冷蔷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不料,那道挺拔的人影忽然又转过身。当场被逮个正着,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见他的嘴角上勾,棕眸闪烁着奇异光芒,像是一种无声的宣示,一股凉意爬上她的背脊,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
她不该让他看见这一面,应该努力演好拜金女的角色,让他彻底厌恶,而不是……Shit!现在谈这些无疑是亡羊补牢。
冷蔷瞪着那辆黑色的庞然大物驶离,懊恼与自责瞬时爬上心头。
她转过身,罐头已经见底,大猫正愉悦地舔着毛。她蹲下身,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它。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在那混球面前表现出自己。你要怎么赔我?”
“喵。”觉得她很吵似的,大猫瞥了她一眼。
“这样吧,你欠我一次,等到我们混熟了,你就要乖乖地让我带去打预防针,如何?”
“喵。”大猫发出疑似不屑的回应,然后起身往停车场的另一方向而去。
笑望着大猫的背影,冷蔷拉高嗓门说∶“明天我会带更好的罐头过来,后天也会,可能大后天也会,你要记得过来。”
大猫停下脚步,懒懒撇头看她一眼,金色眼瞳在黑暗中反射着光芒,随后像另一头霸气的小狮子走开。
冷蔷蹲在那儿静静微笑,心情难得的祥和愉悦。对她而言,一只流浪猫比黎家的男人更值得她花费时间与力气。
那是宣战无误!
过去数周将她当成透明人或者花瓶之类的秘书室女人,开始轮番来找她的碴,假装确认某些公事,其实是为了考验她,或者使她出糗难堪。
她不排除是有人在背后主导这一切的可能性。
接着早上开会时,黎君桦故意挑三拣四,严重考验她的耐性,甚至直接来个抽考,在一票高阶主管面前询问她某件投资案的进度。天晓得她才加入米穆尔不到一个月!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
最好笑的是,她一点也不意外。或许在发生的当下有那么一点错愕,但是黎家的男人有多么混球,她比谁都清楚。
咖啡机发出哔哔声,冷蔷将马克杯拿近出口,替自己冲了一大杯咖啡,然后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挪近嘴边,目光望着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书面资料,心不在焉的转过身。
一堵墙壁挡住了她的去路,若不是她及时刹住脚步,恐怕悲剧已经发生。
尽管这样,手中那一大杯热咖啡仍是有几滴灼热液体溅出,烫着了她的虎口。
她微微蹙眉,忍下那瞬间的灼痛感,抬起头看着那面墙——噢,那不是墙,而是黎君桦货真价实的胸膛。
坚硬,浑厚,宽阔……等等,她为何观察得如此入微?
“黎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稳下飘远的心绪,她以一个秘书该有的专业口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