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还能为何,不过是从来没信过他,也从来觉得他是在欺负她,索性仗着他的势,摸着他的底线,可劲地讨好处。
这般,她估计才会心里平衡一些,算作是对他隐晦的报复。
心思纷杂间,他道:“我给你烤,獐子肉。”
姜宓怀疑地看着他,抽了抽粉尖小鼻子,软软的说:“不是骗宓宓的么?”
商殷摇头,将糖葫芦塞她手里:“回商府。”
姜宓喜笑颜开,乖乖的就要跟商殷走。
但出了西市,她瞅着不像是回姜家的路,当即就不干了。
“宓宓要回家,宓宓不去别的地方。”姜宓惊慌所措,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害怕。
商殷皱起眉头,睨着她。
他这冷眉冷眼的模样,殊不知更是让姜宓害怕。
姜宓死死捏着糖葫芦竹签,又记起嘴皮舌头被咬的事。
她一把捂住嘴,瓮声瓮气的道:“大坏蛋不要再欺负宓宓咬宓宓,嘴巴不甜,还没有肉的……”
这还在大街上,周围人流往来,她这样嚷着,惹来诸多古怪的目光。
商殷揉了揉眉心,不得不妥协道:“不欺负……”
“姊姊!”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清丽嗓音由远及近。
商殷抬眼,就见面容焦急,喘气小跑过来的姜姝嬅。
姜宓果断撇下商殷,转身就迎上姜姝嬅:“二妹妹,我在这里”
姜姝嬅近前,警惕地盯着商殷,并一把将姜宓拽到身后护着。
随后跟来的,是配着长枪的姜清远,显然他还是在值当中,就匆匆赶来了。
姜姝嬅火冒三丈:“辅政大人,我姊姊这还病着,趁人之危,就是大人的作风不成?”
姜清远刚好听到这话,他赶紧上前半步,将俩个妹妹挡住。
他拱手道:“辅政大人,舍妹年幼无知,还望大人莫要计较。”
商殷自然不会和姜姝嬅一般见识,他凤眸很冷:“本官只同意姜宓回姜家养病,可没说往后就不管她。”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让姜清远一头雾水。
商殷冷哼:“管好姜家人,若是再让本官看到,卖妹求荣的事,休怪本官不客气。”
话毕,他看了姜宓一眼,拂袖离去。
姜清远皱眉,回头问姜宓:“阿宓,你刚才去哪了?让姝嬅找一阵找。”
姜姝嬅已经隐晦检查过姜宓全身,没见异常:“对的,姊姊你怎一下就不见了?”
姜宓珍惜地舔着最后一颗糖葫芦,茫然又无辜:“是二哥呀,二哥在绣房外头跟我招手,二哥还请我吃了两根糖葫芦。”
说完,她举了举手里的:“不过这个是大坏蛋给宓宓的,大坏蛋的比二哥买的好吃。”
姜明志!
姜姝嬅气的跺脚:“大哥,二哥几日不曾归家,他是不是又闯祸了?”
姜清远摇头:“阿宓,那你二哥呢?”
姜宓歪头想了想,慢吞吞的道:“二哥带宓宓去见了宓宓未来的夫君哦,然后……然后二哥走了,说过会来接宓宓。”
姜姝嬅和姜清远面面相觑,什么未来夫君?莫不是人拐子?
不然商殷何以说“卖妹求荣”?
想通关节,姜姝嬅更是怒不可遏。
她咬牙切齿的道:“大哥,二哥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晓得姊姊病了么?他这回能卖姊姊,下一回是不是就要卖我了?”
说着,她竟是又气又悲,内心恨铁不成钢,但又觉得身为女儿身,没法有作为,很是难过。
姜清远也是面色铁青,他深呼吸压下怒意:“你和阿宓先回去,等老二回来,我支会过母亲就请家法。”
姜姝嬅点了点头,身边姜宓紧张地望着她。
她软乎乎的小手接连去给姜姝嬅抹眼角:“二妹妹不哭,姊姊会保护你。”
姜姝嬅勉强笑了下:“好,我不哭,姊姊咱们回家,我给你做小衣。”
姊妹两人,相互挽着,同姜清远道别后,就往家里去。
姜清远看着两人离开,适才重新回到城门值当。
一路上,姜姝嬅有意识套话,她问:“姊姊,二哥带你见的未来夫君,是长什么模样的?”
姜宓拧着眉头,艰难地描述:“穿着长长的斗篷,脸上有疤,对了,他说他叫谷……谷什么米……”
“谷卿闵。”姜姝嬅接道。
姜宓眸子连晶晶地点头:“对的,他就叫这个名字。”
姜姝嬅表情凝重,之前她习惯隔一段时间,就往商府打探姊姊消息,听到过一些不好的传闻。
如今看来,虽不详实,但也不算无根无据。
她正想着如何劝慰姜宓,就听她苦恼的说:“二妹妹,我还不喜欢那个谷米怎么办?他刚才挨我好近,我都说了要他远一些,他也不听,然后大坏蛋就飞出来踢他。”
姜姝嬅松了口气:“姊姊,那个谷米也是大坏蛋,他最爱欺负姊姊这样的小姑娘,姊姊不要喜欢他,我娘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姜姝嬅说完这话,就紧紧盯着姜宓,生怕她反弹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