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珍妮又兴致勃勃地拉着朱璧去石库门老弄堂变身的新天地泡吧。新天地的外国人非常多,露天的咖啡座中,几乎都是老外在悠闲地喝着咖啡或茶。若不是有老上海弄堂建筑的旧式风情做背景,摩肩接踵的一群群洋人们,倒显得这儿如同欧洲某小城一样了。
他们挑了一家具有法国风情的酒吧进去坐下,烛光摇摇,音乐飘飘,一人点了一杯进口啤酒慢慢啜着。啤酒的味道非常纯正浓郁,但朱璧有些喝不惯,浅浅啜了几口脸颊就红了。洋人的酒似乎更容易醉人一些。
珍妮在酒吧玩得很开心,这里有太多和她一样金发碧眼的同胞,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乐队演奏起迈克杰克逊的经典金曲时,他们都一起兴高采烈地跟着哼唱并起舞。
朱璧却嫌太吵了,坐到十点多的时候就要告辞。珍妮起初挽留了一下,见留不住她便不再勉强:“欧阳,你先开车送朱璧回去,然后再回这儿找我吧。”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珍妮睁大眼睛说:“那怎么行?有男士在场,却让一位女士晚上独自回家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欧阳奕也说:“朱璧,还是我送你吧。晚上让你一个人回去的确不安全。”
朱璧眉心微微一跳,身心又滚过一阵熟悉的寒意,便没有再拒绝了。
朱璧和欧阳奕一起走出那家酒吧时,许燕笙正好和几个朋友一起走进去。一来一往地交错而过中,许燕笙眼尖地注意到了朱璧,她却没有留意到许燕笙,只目不斜视地偕着欧阳奕一起并肩走过。浑然不觉身后有道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又看。
欧阳奕开一辆黑色凌志,就停在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里。载上朱璧后,问了她住的地址,欧阳奕很快就开着车把她送到了她目前所居住的那个高级公寓区。
车子一停稳,欧阳奕就有些迟疑地问:“朱璧,你现在住在这儿吗?”
朱璧含糊地一语带过:“嗯,不是我的房子,是朋友的,我只是暂时住着。”
“朱璧,这种高级公寓一套房子最少也要好几百万,你认识了什么朋友哇?如果我没猜错,那天送‘月饼’给你的人,应该也是冲着你朋友来的吧?”
欧阳奕的问题,朱璧答非所问:“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再见。”
☆、第十九章
一回到公寓,朱璧换了鞋就直接上二楼准备洗澡睡觉。她脚步轻快地走上楼梯后,忽然看见二楼拐角处闻江潮正静静站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居高临下地对着她。
他可能是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后从主卧室走出来的,身上松松地系着一件睡袍,手里端着一杯酒。陈年的美酒盛在透明的水晶杯中,纯净的酒液闪动着一种琥珀般晶莹美丽的光泽。
微微一愣后,她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朱璧完全没有想到闻江潮居然会在家,在她的脑子里依然还是他人在北京的印象。而她脱口而出的问题,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后才漠然开口:“那天我在电话里说过,三天后会回上海。”
她想起来了,同时想起了江志诚的事,下意识地问:“对了,你联系过江志诚了吗?”
他显然不想提这件事,口吻冰冷:“我说过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她一窒:“Ok,是我多事,对不起。”
一边说,她一边定定地看了闻江潮一眼。风定云静的一张脸,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一点没错,这才是她在现实生活中所认识的闻江潮。至于上回电话中那个也会有着喜怒哀乐迷惘无助的闻江潮,只是偶尔突发状态下的非常态存在,聪明人最好别把两者划上等号。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闻江潮似乎只是淡而又淡的一句随口询问,朱璧也随口答道:“和朋友一起吃饭,然后又去酒吧坐了坐。”
“什么朋友?”
“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仰起一张脸,朱璧有些不悦地看着站在上方的闻江潮,顶灯一束奶黄的灯光正好映着她的脸,脸上微微的酒晕越发衬得肌骨莹润。
眼光深深地看着她一张酡红酒晕的脸,闻江潮慢慢地说:“看来……今晚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过得很愉快。”
朱璧看出他似乎不太喜欢她和朋友出去玩,下意识地就较上劲了:“是的,非常愉快。”
“那么,愉快的你能不能让我也愉快一下呢?”
闻江潮的话让朱璧一时不能理解什么意思,而他似乎也无意用言语解释,而是直接用了行动。举起手里的那杯酒一口饮尽后,他啪的一声扔掉了酒杯,两步跨到她身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强健结实的身体已经贴近,双手一揽,就把她紧紧地钳制进了他怀里,一个散发着甘冽酒香的吻蓦然封住了她的唇。她的身体瞬间僵硬。
吻——暴烈如夏日阳光、急骤如夏日雷雨般的吻。轻灼微痛地烙在她的唇、她的颊、她的颈……白皙的肌肤上,渐渐有吻痕浅红轻紫一路盛放如玫瑰。
被动地任凭闻江潮吻着,朱璧闭紧双眼,也闭紧双嘴,两排雪白的牙齿紧紧闭合如重门深锁,坚决地抗拒着入侵者。他试探了几次后似乎没了耐心,双手一揽将她抱进了主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