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跟随我近十年时间,常伴左右,政见略同。这些日子,常常同我共商抗击匈奴大计,从前我只想着让他当个参谋。这般心有城府,谋略胆色俱佳的人,正是最好的人选。”
“太中大夫卫青?”陈阿娇问到。心下将人同另外一个身影联想到一起。卫青不正是卫子夫的亲哥哥么。
“对,就是他!这老小子,有想法得很。精力旺盛,闲不住。我看,就让他去漠北,发散发散他那多余的精力。”刘彻仍在兴奋之间,丝毫没有注意到陈阿娇的沉默。
茶去一壶,刘彻再倒也未曾滴出一滴茶水。他抬头正欲吩咐侍女,见阿娇垂着头,面无表情的削着木偶人。心头灵光一闪,顿时为自己的得意忘形懊悔不已。
“阿娇,你不要多想。我爱卫青的才和子夫没有关系。她是她,卫青是卫青。”
“子夫?”阿娇似笑非笑。
“阿彻何时,已对另外一个女人这般亲切?但我也理解,毕竟她为你生了三个女儿,日久生情罢。”
“阿娇!你莫要胡思乱想!”刘彻犹豫片刻说道:“至于子夫,卫子夫她,是一个好人。”
好人?这算是什么评价?陈阿娇忍不住嘲笑:
“她是一个好人。那你干脆立好人当皇后算了。”
“阿娇!”刘彻将陈阿娇手中的木雕拿下,顺手丢到地上。他手中蓄了力气,将她拉入怀内,紧紧的禁锢。
“你要信我。刘彻从始至终,所爱之人只有一个陈阿娇。再无他人!”
闻言软玉,耳畔呢喃。陈阿娇还是软了心肠。
阿彻,我信你,但若有一天,你违背了誓言。我便会弃你而去,一把火将这一切,烧个干干净净。
一月后。汉武帝当庭宣旨,封大中大夫卫青为车骑将军,领兵前往漠北。卫青领命而去,三日之内清兵点将,一路直指匈奴圣地龙城。卫青走后不久,西宫芷萝殿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只用了不到七日光景。
这边赵府送去一幅圣人名画。
那边刘府送去一座奇石假山。
东边的芳华殿李昭仪带着自制的果子去拉家常。
西北的揽月阁孙婕妤端着一壶上好的花茶去体几话。
芷萝殿的侍女低着头进进出出,忙碌得很。
不过这忙碌的光景,也就正正持续了七天。
据芷萝殿的掌事嬷嬷说,卫夫人将平时省吃俭用出来的银两,分成了若干份。按照每家礼物的价值,送了回去。有人将这事传了出去,各家府邸,各宫各殿的女主人们,也就明白了这卫夫人的心思,索性也不再自讨无趣,登门拜访了。
小道消息传到陈阿娇处,她未停下手中的木刻活,只是淡淡一句:
“她倒是懂得避嫌。”
谁都知道,汉武帝最恨结党营私。也不喜后宫拉帮结派,是以最聪明做法,便如卫子夫这般宠辱不惊,安然自若,主动避嫌。
不过,不是谁都如同卫子夫般识趣。
比如,冥王,就从来不是一个识趣的人。
青天白日,骄阳当空。
孟七近来又是折腾皮影戏,又是替陈阿娇织造梦境,灵力消耗得厉害,不时犯困。
午饭一过,便整个人瘫在了床上,睡到酣处,领口处衣襟散开,春光微泄。绛珠、曼珠从门外走进时,冥王已经坐在孟七床前,半倾着身子,以手支额,整个人几乎贴在孟七身上。
“不好。”曼珠心里大叫,急步向前,脚才踏出三步便再也动不了。她急忙转动眼珠,勉强看到旁边的绛珠。只见绛珠皱着小脸,满脸的无奈,几乎要哭出的模样,便知此事无奈,只能听天由命了。
“掌柜的,你可不要怪我们两个啊!冥王实在太无赖了!”二女在心里不约而同的大叫。
“你们两个。”冥王将眼光不舍的从孟七脸上挪开。
“一脸防贼的表情。本王看得不高兴。”
“冥王大人,我看您挺高兴的。”二女心里暗暗说道。
冥王自然是高兴的,孟七睡得酣熟,大概是太热了,双颊有些微微发红。她一向肤色过白,凌厉又清冷,当下,却是一副少女醉酒熟睡的娇憨模样。冥王喜欢她这般充满生气的模样。
我的阿姜,就是好看。冥王大人心里默默的给孟七点了个赞。
心情大好之下,竟鬼使神差的,朝着孟七的唇亲了下去。
“完了。”曼珠、绛珠同时闭上双眼。
“掌柜的,你可要睡熟一点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概是冥王长时间半压在孟七身上,感受到了禁锢的孟七从熟睡中悠悠醒来,一睁开眼,就是冥王那张放大的脸,唇角离她只有一指位置。
“放肆!”孟七大怒,灵力化剑,将两人生生逼开。冥王借力轻轻一转,便又漂浮在半空中。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阿姜,你怎还是这般凶悍。我可是丢下整个冥界过来找你的。”
“玩忽职守一向是冥王你的好习惯。”孟七双手结印,朝冥王丢出一个光球。
“阿姜,你可冤枉我了。本王一向勤勉,只有你的事,才能令我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