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缘皱了皱眉。
“你说吧，妈妈。”缘缘不知道妈妈这是怎么了，语气变得低沉了一些，好像声音也变小了。
他怕听不清楚，于是把音量调大了一些。
电话那头，贺夕颜似乎还在犹豫，停顿了好一会，她才用很抱歉的声音说道：“莫凌，妈妈……以后……会跟你叶叔叔在一起。妈妈，想跟你说……对不起！”
缘缘本能怔了一下，手里握着的手机差点掉在了地上。
他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撑着窗台。
他听清楚了妈妈断断续续说的话，妈妈说她要跟叶叔叔在一起。
也就是妈妈已经接受了叶叔叔。
心脏好像停跳了两秒钟，缘缘张开嘴巴，好一会都说不出来，而灯光下，他原本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莫凌……”对话那头，贺夕颜看孩子好久不回话，声音都透着一丝紧张。
缘缘赶紧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讯，再是轻轻咳嗽了两声。
“我听到了，妈妈……”他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缘缘没有想到妈妈打电话过来是跟自己说这个回去，让他很意外，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话。
可是他心里清楚，他不能反对妈妈的决定，那样妈妈这一辈子可能都会在孤单和寂寞中度过。
贺夕颜此时远在一万公里外的巴黎，她从酒店里出来，脸色因为紧张有些微微的红。
只是跟儿子通电话而已，她竟然紧张。
她长吁一口气，揉了一下有些酸涩的眼睛。
她听到了缘缘刚刚说的话，缘缘没有反对她，甚至从电话里她也没有听到孩子不开心的语气。
不过她猜得到，孩子内心可能会感到失望。
“莫凌，妈妈本周五回来，你记得在学校等妈妈，妈妈去接你。”
贺夕颜突然很想见到缘缘。有些话，她想她应该当着孩子的面说。
缘缘嗯了一声，已经12岁的他不再像是小时候会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他推开了走廊的窗户，让外面刮着的风吹到自己的脸上。
“好的，妈妈，我会在学校等你。”过了几秒，缘缘淡淡回答道。
此时走廊的尽头，出了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莫逸轩刚刚吃晚饭，一上来便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正在跟谁打着电话。
他微微蹙了蹙眉，然后走了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怎么了，莫凌……”莫逸轩隐约听到儿子在电话里喊妈妈。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尊重妈妈的选择吧
缘缘刚刚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来，看着比自己高了很多的爸爸。
他抿着薄唇，一双墨色的眼睛接连眨了好几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莫逸轩见儿子不回话，再是说道道：“是你妈妈打过来的吧。你给你妈妈发信息，就说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西子湖吃饭。”
莫逸轩脸色还算平静，因为他并没有听到刚刚电话里的内容。只隐约听到了儿子叫了一声妈妈。
缘缘顿住，灯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中快速地掠过一丝犹豫。
他看着爸爸认真的表情，还有嘴角隐约可见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他又有些不忍。
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爸爸总是要知道的。迟一天早一天而已。
“爸爸，妈妈不在夜城呢。”缘缘沉声说道。
莫逸轩一愣。
“怎么？是外地忙了吗？”
在莫逸轩的印象里，颜颜很少去外地的。她外地也没有什么朋友。
缘缘：……
缘缘别过脸去，看着窗外的一条马路。
想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回答道：“爸爸，跟你说个事吧。”
莫逸轩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他看得出来缘缘的神色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心事。
而很快，他就听到儿子接下来说出的可以让他奔溃的话。
“爸爸，妈妈在法国巴黎，而且……她跟叶叔叔在一起了。”
轰……
仿佛一个响雷劈盖到了莫逸轩的头顶上。
他站在原地，如同没有知觉一样一动不动，脸上皮肤收缩着，四肢麻木，嘴巴越长越大。
灯光下，他的身影很长很长。一直到过道的尽头。
缘缘注意到了爸爸的神色变化，他长吁一口气，再是说道：“爸爸，你……祝福妈妈吧。”
缘缘不知道该如何劝爸爸放手。但是他不希望爸爸再去纠缠妈妈了。此时他觉得这一切该结束了。
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和叶叔叔，都不再年轻，真的没有必要再纠缠。
莫逸轩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仿佛扑了一层粉底。他张开嘴巴，像个傻子一样站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没有回答缘缘的话，而是转身，缓缓走向了自己的卧室，再是“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缘缘一愣，目光紧紧看着那关上的房门。
他在走廊徘徊了一会，然后还是走到了爸爸的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