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咎的喉结微微一动:“睡觉。”
他将凝儿拎到了床上。
床铺是冰冷的,裴咎给她暖了一块,让她躺在自己的旁边。
凝儿睡不着。
凝儿拉了拉裴咎的袖子:“裴大哥,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娶妻啊?”
“不愿。”
“哦……”凝儿仰脸,唇瓣轻轻擦过他的下巴,“我想嫁给你,给你生孩子。”
裴咎把她按了下去:“不知羞耻。”
凝儿:“……”
他越是不情愿,凝儿越是想去逗他。说实话,长到这么大,凝儿还没有过喜欢的男人,她把原翡当姐妹,把苏昼当长辈,唯独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做心上人。
凝儿竭力夸奖自己:“裴大哥,我长得漂亮,人又乖巧听话,你让我往西,我肯定不往东,娶我回家,你肯定不吃亏。”
裴咎冷哼一声:“乖巧?听话?”
凝儿抬手去碰他的唇:“嗯,乖巧,听话。”
手腕突然被他握住了。
裴咎力气很大,凝儿居然反抗不了,整个人被他按住了。
“又弱又丑又做作,我才不要。”裴咎搂住了她的腰,“别瞎想了。睡觉。”
凝儿眼泪汪汪:“我真的有这么差?”
裴咎不理会她了。
凝儿趴在他怀里嘤嘤嘤:“裴咎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
裴咎捂住了她的嘴:“别说话。”
她如果再说话,他真的忍不住了。
……
一道剑光如白虹贯日,落雪纷纷,白色身影在风中划出极为优美的弧度。
苏昼剑尖指地,眉目冷肃。
倒地之人,脖颈上一道细长的伤痕,伤口只能用“完美”两字来形容,虽过了许久,却不见一丝血流出,伤口干干净净。
这一招,名为“天边挂月”,是太子绝学,苏昼亲自传授。
苏浣抬眸:“二叔,陛下今日身体不适,皇后进了养心殿伺候。”
苏昼冷冷的“嗯”了一声。
苏浣又道:“方才我听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向老夫人传话,说是陛下仍旧不喜皇后,今天还扔了一杯热茶到皇后的脚下……”
“让太子一同进养心殿伺候着。”苏昼接过了手下递来的披风,狐狸洁白无瑕的皮毛在风中根根分明,他披在了肩膀上,“我有事,要外出几天。”
苏浣小步跟上了苏昼:“二叔,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京城,那日荣王被太子所伤,怀恨在心,贵妃她……”
苏昼翻身上马,长鞭一扬,极为清脆的一声,马儿扬蹄嘶鸣,苏浣赶紧闪到了一边,苏府层层院门被打开,府中侍卫恭送着主人离去。
……
凝儿第二天趁裴咎离开,就骑着她的小毛驴下了山。
她先是打听了一下陆紫的住处,这个女人那天扎了她几下,有仇不报,不是凝儿的作风。
凝儿将陆紫绑了起来狠狠用鞭子抽了一顿才离开。
一路上畅行无阻,她买了一匹好马,换了一身装束,又熟知南邱官员办事流程,进入南邱边境无比顺利。
裴咎自离开后,耳边一直响起凝儿的话,她说“我想嫁给你,给你生孩子”,这句话,萦绕在他的耳边,怎么也忘不了。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同凝儿一般大胆,明确的在他耳边,说想嫁给他。
裴咎觉得,自己也该有个王妃了。
可是,等到了傍晚,他去了山上,踢开门,里面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小毛驴也不见了。
裴咎以为凝儿乱跑,他在房里等了她一晚上。她晚上却没有回来。
第二天,裴咎回了楚王府,他觉得凝儿不在山上,肯定会来楚王府,谁知,他没有看到凝儿,却看到了伤痕累累的陆紫。
陆紫带着一身的伤向裴咎控诉凝儿的过错,裴咎这时心里其实已经不高兴了,找不到凝儿,他甚至有几分慌。
所以,在陆紫说出凝儿“蛮横无理”“没有礼数”时,裴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向来护短,他可以批评凝儿,别人不能。哪怕她再不好,别人也不能在他面前说。
裴咎厌恶的扫了陆紫一眼:“当日,你若不心存恶意,假借医治之名伤害她,她怎么会报复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陆紫的脸色霎时白了。
裴咎让人把她给赶了出去,又带了人去山上找凝儿。
第18章
北风呼啸而来,凝儿长发高高束起,身穿白袍,衣物在风中飘散。
傍晚的时候,凝儿进了一家客栈,她拍了银子到桌上,让小二领着上了二楼。
一路上风雪交加,凝儿一日行数百里,已经累得心力交瘁了。
她泡了个澡,随便裹了一件衣服,躺在了床上。
凝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的梦里,无非是这几样事物,走也走不出的九重宫阙,面容冷漠视自己为仇人的母后,还有苏昼,舒南烛,原翡。
原翡陪她一起长大,这段时间的自由,也是原翡给她的。
舒南烛自幼是凝儿的敌人,两人针锋相对,争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