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嘴硬心软,尽管她把要离开的话说得既决绝又果断,赵临盎也没放在心上。
翌日早上,像不知道她这些年的伪装似的,敲开她的门,一本正经地问:“可以开始了么?”
这个小人!他明知道的!
赵晚晴龇牙,皮笑肉不笑地直瞅着他道:“恐怕不行,我现在要出去买笔记本。”
赵临盎抱胸立在门口,自然地接道:“我陪你。”
赵晚晴一口回绝,“不需要,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认识路。”
赵临盎淡淡地看着她道:“就是认识路才麻烦,真不知道路就不会乱跑了。”
他什么意思?暗示她不安分乱跑?她就是乱跑怎么了?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他管得着?
赵晚晴不淡定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临盎反问她:“你说呢?”
实在是受够他的阴阳怪气了,赵晚晴正待发作。
在书房听到他二人争执的赵冠出来了。
“怎么了?”
一改适才的阴阳怪气,赵临盎回身对父亲温和地解释道:“晚晴要出去买笔记本。”
朝一脸戾气的女儿瞥了眼,赵冠一锤定音地拍板道:“让临盎陪你一起去。”
如何想到是这个结果?赵晚晴憋着一肚子气从家里出来,恨恨地自顾自走。
后来想着只是她生闷气顶什么用,应该教训一下始作俑者才是。
这样思量着,注意到路边有家内衣店,瞬间有了主意。故意放慢脚步,等赵临盎跟上来,热情地抱住他的胳膊。
“哥~”有意拖长音,甜得她先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她倒是一点都不掩饰她的坏心,赵临盎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戒备之色。
这也是赵晚晴的伎俩之一。让他知道她要整他,至于出什么招?哼哼,随他怎么提防,一定让他防不胜防。
亲昵地挽着他进了一家大型百货商场。
在商场的文具区转了转,选了几本笔记本,又拉着他来到摆满卫生棉的货架。
看着货架上放着的各种品牌的卫生棉,还有正在选卫生棉的几个女生,任赵临盎心态再好,没一点尴尬是不可能的。
好容易熬到赵晚晴从卫生棉区离开,注意到她并不急着离开,反而负手温吞地这看看,那摸摸。知道她的算计还没完,赵临盎暗暗摇头,思起她是在一家女性内衣专卖店前对他转变态度的,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一会,赵晚晴果然停在女性内衣专区。
尽管内衣区此刻并没什么人,可朝那挂着一排排各式各样的胸衣瞥了眼,赵临盎到底没有走近,只斜靠着货架玩手机。
你也有今日!
赵晚晴小眼一眯,随手拿了件内衣走到他面前。
“瞧,这件怎么样?好不好看?”伸手把有些乱的蕾丝拉直,赵晚晴笑得一脸清纯,“看,还有蕾丝呢。”
赵临盎抬眼朝笑得超假的赵晚晴瞟了眼,又看了看那件胸衣,片晌后,真给她建议道:“你不觉得,有点大么?”
赵晚晴一怔,假笑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赧然。
瞧!她都干了什么蠢事!
回家拿枕头整个儿蒙上脸,赵晚晴恨不能闷死自己算了。卫生棉是她迟早要用的,内衣是她早晚要穿的,而她居然自作聪明地带他去看那些东西,还问他的意见。
啊啊啊啊,她怎么会那么脑残?亏她还为自己的小伎俩沾沾自喜。结果咧?结果证明她根本是在自取其辱。现在好了,以后是休想在赵临盎面前抬起头了。
才想到赵临盎,赵临盎就拿着电话进来了。
“奶奶的。”将电话递给她,他轻声提醒。
奶奶?奶奶找她什么事?赵晚晴疑惑,接过电话。
原来是为暑假让他们兄妹去乡下玩的事。说起乡下,赵晚晴是不太想去的。倒不是因为乡下闭塞,而是……
认真说起来,赵爷爷、赵奶奶他们以前也是住城里的。后来赵爷爷肺上长个肿瘤,切了大半个肺后,为了追求更好的环境质量,就回了乡下。
其实从赵爷爷的父亲当年来城里发展,到赵爷爷再回去,相隔足有百年时间,乡下早没他们的房产土地。不仅如此,就连本家宗亲也找不到几家。
在赵冠看来,这样的家乡是没多大意义的。
可因赵爷爷儿时曾在乡下生活过短暂的时间,一再强调说那就是他们赵家的根。赵冠无法,就为父母在乡下重置了房产土地。
好在乡下地广房贱,仔细算起来,购的那套别墅,占地不小,却比城里一套五十平米的房子还贱。
父母回了乡下,为了增加两个孩子和他们的互动,每逢寒暑假,赵冠都鼓励两个孩子回去玩。
从城里到乡下爷爷奶奶家,要六个小时车程。曾经,赵晚晴是很喜欢乡下的。毕竟,蓝天碧草,水秀山清,对久居城里的她而言,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慢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小伙伴的疏远,父母的提前返城,爷爷只喜欢带着赵临盎玩,奶奶又迷上打麻将……渐渐地,她就不耐烦回去了。
去年春节,就以临近高考为由,没有去乡下过年。当时,赵临盎也说要准备考试,同她一样,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