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水善质问。
这人显然是在等她,肯定知道她偷溜出行宫的事。
水善问的虽不客气,却一点不着急,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令人舒爽的气息,这人不像坏人,亦不像敌人。
“在下白廉,见过圣女。”
男子唤她圣女,天底下唤她圣女的地方,只有嫏嬛山。
这人是嫏嬛山的弟子,而且听他名字,应该是和白草一个辈分的。
“你是嫏嬛山的人。”
白廉沉默少言,不多话,安静的道,“在下依照扶云长老及杉棋长老之命,将此物带给圣女,请圣女日后好好保管。”
白廉说着从胸口小心掏出一个黑色包裹,透过包裹隐隐能瞧见淡淡的银光。
水善清晰感受着来自包裹内的吸引,踝间的韶玥也接收到的感应,欢快的跃动起来。
里面是萃灵盘,长老竟让人把萃灵盘带给她,那岂不是……
“嫏嬛山出了何事,白草和司天呢,为什么不是他们来传话?”
水善的心紧紧揪着,若不是出了大事,长老们怎么会让萃灵盘离开嫏嬛山。
水善心中始终记挂着拜托司天的事,那也是拜托嫏嬛山的事。
对抗奄冉阁对嫏嬛山来说,九死一生,必然是出事了。
白廉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尽职尽责的传达事情,道,“长老们说,萃灵盘和韶玥对嫏嬛山而言都十分重要,只有圣女保管最为安全、妥帖。嫏嬛山没能完成的责任,请求圣女代替他们,继续完成下去。”
这话分明像是最后的叮嘱。
水善着急的猛然冲上前,抓住白廉激动追问,“嫏嬛山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长老们还好吗?”
白廉不说话,紧闭着唇。
水善急得背心冒汗,看着他手里的黑色布包,一把抢过来,问道,“长老只是让你来传话带东西的?”
白廉沉默片刻,回答道,“长老们让我日后跟着圣女,守护圣女和韶玥。”
“既然如此,那你就要听我的,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嫏嬛山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白廉还是沉默不语,为难了很久道,“长老们叮嘱过,什么都不要说。”
“那是长老的命令,我的命令你就不听吗。长老将你留给了我,从此后我才是你要听从的人。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水善将身上的灵力展露出来,白廉感受到那强大的力量,惊诧之后,便是臣服。
“嫏嬛山的结界已经毁了,弟子们死伤惨重,长老生们死不明。”
白廉两句话,将嫏嬛山的惨烈情况总结的清清楚楚。
“那奄冉阁呢?”
白廉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还活着的弟子们全都躲散到了百姓之中,奄冉阁也损伤了众多弟子,但尊主一丝损伤都没有。”
尊主无事,奄冉阁便不会有大碍。
这场对战,嫏嬛山完败,输的彻彻底底,一无所有。
为了拖住奄冉阁和尊主,杉棋长老带领嫏嬛山弟子闯入了奄冉阁,建立结界,将奄冉阁众人困于其中。
但毋泪的实力岂是嫏嬛山这些凡人能敌,很快便被毋泪轻易突破。
嫏嬛山损伤惨重。
嫏嬛山不敌,长老们只能带着弟子撤退,但毋泪趁胜追击,直接打到了嫏嬛山,将嫏嬛山结界突破,大肆打杀。
血战之下,嫏嬛山生灵涂炭,曾经灵力旺盛之仙境,如今却成了死人窝。
从血战中逃出的人不多,全都躲藏了起来,长老们也不知生死,嫏嬛山彻底散了。
“我一定要把嫏嬛山找回来,把弟子们找回来。那是我的家,不能丢,不能伤,更不能破。”
水善将白廉送到莫大厨身边,让她帮忙照顾一下。
她现在被囚在行宫,明面上身边无法多出这么一个人。
水善准备要回嫏嬛山一趟,在那之前,有些事她要安排一下。
水善远远望着豫王府大门时,呆呆的愣怔了许久。
自从回了闵都,她见了齐丞相,见了柳平柏,见了柳溪,却一直没有见豫王府的人。
豫王府如今处境危险,处处被监视,被提防,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忧。
但现在,她必须现身了,关于豫王世子之事,她必须与豫王府的人摊牌。
闵都的豫王府相较怀城的豫王府,华贵了许多,却也冷清、拘谨了许多。
入目皆是富丽堂皇,体现了豫王高贵的身份。
然而府中华贵过甚,没了温情,不如怀城来的温馨自在。
假皇上面子功夫做的还行,至少在豫王府的体面上不曾苛待。
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看着,只以为王府之内富贵如海,却不知豫王府犹如利刀悬头,危机重重。
水善在月光照射下参观王府,轻易避开来往的下人及王府护卫。
怡太妃住在后院宣怡园,各个院子的名字,与怀城王府一样。
水善踩着月色进了宣怡园,绕着九曲回廊,精准避开守夜的丫鬟。
怡太妃房间的烛火还亮着,投在窗牖上,映出一个朦胧而纤瘦的人影来。
一个丫鬟守在门口打盹,水善轻手轻脚绕过她,轻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