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疚感占了上风,盛潇挨过一阵生理性的不适,低声道:“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
我没你想的那么重要,你也不需要因为我的言行而患得患失,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穿进来的倒霉鬼,我把你当利用的工具而已,我也希望在利用完你之后少一些歉疚感。
桑以南僵了僵,松开了她。
他的神色风云变幻,像是在努力的读懂盛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良久,他起身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报了警。
盛潇想她大概真的应该多顾虑顾虑反派先生的情绪,毕竟人家是个抑郁症患者。
大抵抑郁的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抑郁,只是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越故步自封,越是江河日下。
比起那个手足无措的像孩子一样的桑以南,盛潇更愿意看他满脸傲慢的怼人。
她算是把桑以南安慰好了吗?
盛潇有点不确定的看着桑以南的背影。
怎么感觉他好像更生气了......
片刻后桑以南辙了回来,低眸看着抱膝坐在他衣服上的盛潇,瞳孔像是某种无机质般,不含任何感情。
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件衣服,我只是让你帮我拿着。”他用目光戳了戳那件西装外套,慢慢的说。
盛潇:“……”
这才是桑以南,猫奴属性的钢筋直男桑以南。
盛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他又变回去了,干巴巴的起身道:“那我回去帮你……”
“扔了吧。”桑以南说,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盛潇:“......”
看来真生气了,这嫌弃的不能再明显了。
枉我还觉得你是个小可怜!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怒无常的小可怜!
盛潇都不知道到底是桑以南精神分裂了还是她自己精神分裂了。
经过了这么一串事情,桑以南当然不可能再让盛潇坐他的车,好在他还有绅士风度打底,替盛潇叫了一辆车,把盛潇送了回去。
盛潇坐在别人的车上,扒着车窗看渐渐远去的桑以南,还有逐渐开来的警车。
如她所愿,桑以南大概会跟警察纠缠好一阵子,不会那么早回家了。
她居然有点若有若无的小失落。
盛潇当然不会让这辆车把自己送回桑以南家,她中途换了辆出租打回去,变成猫后就着阳台上那棵歪脖子树跳进了屋里。
明明也就一个白天没有回家,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盛潇跳上桑以南的床,头一歪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又做梦了,梦境居然还接着上一段儿剧情。
她撒敷敷的跟带着鸭舌帽的帅比导演告白了,怀着一腔樱色的少女情思,结果被人一家一句“我结婚了”给打了回来。
梦境里的她是何其不堪受挫,“轰”一声,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头顶炸开了,把她的肉体和思想都炸得粉碎,只剩下冰冷的粘液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她张了张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她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英俊的脸庞,无数炙热的感情被冻成奇形怪状的冰凌,被强塞回去,扎的整个胸口都是痛的。
她有好多问题想问。
她想问你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她比……又如何呢?
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抿了抿嘴唇道:“我刚刚喝了点酒……”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太蠢了,真的是蠢到家了。
她骑虎难下,根本无法想象对方是怎么看自己的,更无法想象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将她埋没。
新人演员妄图上位,蓄意勾引导演,破坏导演家庭,还被导演言辞拒绝。
一看就是个没人要的倒贴破烂货。
一瞬间她想要刨一个坟墓出来将自己埋进去,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天日。
对方轻轻的笑了笑。
“你什么也没跟我说,回去休息吧。”他从容悠远的结束了这段无人期待的对话。
……
盛潇睁开眼,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往枕头的方向蹬腿儿,蹬了个空。
桑以南没回来?!
她一愣,一个激灵翻起来。
屋子里窗明几净,阳光从落地窗射入,明灿灿的铺陈满地,屋子里啥都有,就是没有人。
说什么要给猫铲屎!都是屁话,还不是没回来!
身为主子,她感到一阵被欺骗的愤怒。
大猪蹄子桑以南,等你回来,我一个好脸也不给你!
就给你一个屁股!
对!
盛潇气咻咻的跳下床,对着镜子拗了几个秀屁股的姿势,从中挑了一个最王霸最高冷最不近人情的,然后蹲到门口,等桑以南回来。
从清晨等到傍晚,从傍晚等到天黑,桑以南还是没有回来。
盛潇开始慌了。
她心想桑以南不会在警察局里跟警察打起来了吧!
盛影后的脑内小剧场开始运作,她脑海里浮现出了桑以南在警察局里直接爆衣,用满是腱子肉的手臂捏住一个警察的脖子,一步一地震。
这时候反派先生就会咆哮:“谁都别惹我!老子有病!老子杀人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