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白梦走后,齐正浩打开书本,自己写起作业来。
毛白梦往得月楼走去。
得月楼晚上生意好,她在这里做临时洗碗工,跟一大群妇女坐在后厨的空房里。
毛白梦手脚麻利,做得很快。
她很后悔,以前不肯吃苦,现在吃的苦还算少吗?
“白梦啊,你家孩子睡了吗?唉,我们那个,估计晚上就一直看电视,家里老人也管不了。但没办法,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呢。”
毛白梦应道:“应该睡了吧。我儿子挺乖的。他不怎么看电视。”
“还真羡慕你,那就省心好多了。”
毛白梦话不多,别人说一句,她就回一句。
别人不说话,她就安安静静的洗着碗,没有人问她话,她一直到洗完碗结束,也不会说一句话。
*
包间里,男人几杯酒下肚,都畅聊了起来。
在座的哪位不是人精,说着鬼话,连自己似乎都忽悠过去了。
“叶总,恭喜你啊。听说你太太怀孕了。祝你早得贵子,生意更上一层楼。”
……
叶德本脸上染上了红晕,眼睛也有红血丝。
一笔生意又谈下来了,他是要为云宁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
他去上洗手间,喝多了点,眼前的景像都有点模糊了。
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间,叶德本的脚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一个女人上前来扶了他一把。
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了点熟悉的感觉:“小心~”
叶德本眯着眼睛看过去,有点瘦削的女人,低着头,系着围裙,身材有些走形,但那脖颈的弧度却是极其优美的。
让叶德本想起往事,前妻就有这样优美的脖颈。
叶德本脱口而出:“白梦?”
几年不见,几年不曾想过,没想到这名字,还是让他深深藏在记忆里,脱口而出。
毛白梦连头也没有抬,慌乱道:“你认错人了!”
她落荒而逃,叶德本没提防她突然松手,整个人往后跌去,撞到了墙上,痛意让他反倒是清醒了。
叶德本觉得他眼花,那个女人,难道不是毛白梦吗?
若不是,她跑什么跑。
认错了人,只要不是心里有鬼,被认错的人,会跑吗?
叶德本回到座位,沉思着。
不多时,服务员过来,叶德本招手:“把你们这边的人事经理叫过来。”
服务员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回复:“人事部的已经下班了。您有事?明天白天我帮您联络?”
“那算了。谢谢。”
“怎么,叶总,你是看上这里的哪个妞了?想找人事要资料?”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看叶总是这样的人吗?小心叶太太听见了。”
男人哈哈笑着,叶德本却有一些心不在焉。
毛白梦回到洗碗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带着苍白的神色。
“白梦啊,你做什么去了?上个洗手间回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有一个小时就收工了,你再坚持一下。”
“啊,好。”
毛白梦坐回了小凳子上,戴上胶手套,在红色大盆里洗起碗来。
她万万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叶德本。
幸亏叶德本喝醉了。
可是他那一声白梦,还是把毛白梦吓得够呛。
她没想到,叶德本还能认出她呢。
而叶德本显然比以前更胖了点,但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增加。穿着的衣服干净又整洁,非常得体。
就算他肥胖,穿起来仍然很好看。
是那个女人的功劳吧。
而她呢,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正浩。
☆、171,正浩不是姓齐的儿子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毛白梦走到她和正浩睡的房间。
齐正浩睡得正香甜,毛白梦替他将薄毯子盖在肚子上,轻轻地亲了亲,才轻轻褪出来。
毛白梦将衣服整理,该手洗的手洗,该扔洗衣机的扔洗衣机。
这个房子还是当年她跟叶德本没离婚之前办下的。
离了婚,这房子就归了她,毛外婆住着。
不大,一室两厅。所以,儿子这么大了,还是不能分房睡。
没有那个条件。
毛外婆年纪七十多,年纪大了,浅眠。
一点点声响都会被吵醒,醒了就睡不着了。
毛白梦开门的时候,毛外婆就醒过来了。她起身,看着毛白梦正坐在阳台上的小凳子上发呆,脸上带着疲惫忧伤的表情。
“白梦,怎么还不去睡,衣服明天再晾吧。”
毛外婆心疼女儿。
毛白梦捂住了脸,喃喃道:“妈,我遇见德本了。”
毛外婆轻轻将拐仗往地上嗑了一下,竖眉道:“见着了又怎样?你回来Z市就该知道,你们肯定会遇上的。你以为叶家还有你的位置?叶家父女早就把你忘光了。当初是你死活要跟那姓齐的离开。你咋不上天呢。寂寞?寂寞什么!男人在外面打拼,你倒好,在家里出轨。女儿都这么大了,才想起追求爱情了?你看看你嫁的比你小六岁的男人,给了你什么?给你一个拖油瓶,还给你一身伤,还把你带走的钱全部给赌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