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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女儿这样说,云宁的脸色铁青,差点就想把离婚协议砸到冼彬的头上。
就她是坏人是吧?
冼彬在外面没有人,云宁当然是清楚的。
看着女儿哀求的神色,看着冼彬的冷淡,云宁有点恍惚。
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爱不爱的。当初就不是因为爱结的婚。
而现在,云宁在冼彬的眼里,也看不到当初的爱意。
她接过笔,刷刷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扔给冼彬,说:“今天晚上我回来之前,希望你已经把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我不希望我回来之后,还在这个屋子里看到你。”
冼云姗皱了皱眉:“妈妈!”
冼彬拦了下:“好。”他应道。
当初爱这个女人,费尽心思娶到她,把她当女神供着。
现在,也是因为爱着这个女人,却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
两个人最终还是离婚了,没有纠缠,冼彬丝毫没有带走不属于他的东西。
云宁喝得大醉。
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月光就这样透过窗帘照了进来。
喉咙有一些痛,头也很痛,很渴,想喝水。
云宁唤道:“阿彬,我要喝水。”
话音落,摸向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云宁摸着自己的头,终于反应过来,她跟冼彬已经离婚了。
她怔怔的坐在那里。
外界都说云宁是不老的。
六十出头,跟四十差不多。
可是这一刻,云宁好像突然衰老了似的。脸上带着脆弱的表情。
阿彬,阿彬?
她怎么又把这一段婚姻经营失败了?
若第一段,是因为陈忠配不上她,第二段,她对叶德本够好了的吧?叶德本一开始也对她够好的,但那心却没有真的交给她。
可是冼彬呢?
冼彬是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好到,原来你可以不爱一个人,但是你习惯了他对你的好。不管再遇到什么人,你都想去比较。
云宁捂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在这空旷的别墅里,显得凄凄惨惨。
第二天,佣人准备了早餐,云宁化着无懈可击的妆容,又是一副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她的背挺得很直,她的神情看起来刀枪不入。昨天晚上的脆弱,只不过是过烟云烟。
后来,冼彬三年后,娶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很普通的家庭妇女,笑起来很温暖,会做一手好饭,会把屋子收拾得干净温馨。
冼云姗特意从国外飞回来,见了这个女人。
她叫她阿姨,她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而云宁,再没结过婚,只是身边男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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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龙凤胎上大班了,开始学写字。
陈羡写了一天自己的名字,要哭了。
回去就跟爸爸抱怨:“爸爸,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宝宝不想写字,宝宝写我的名字好痛苦,呜呜呜!”
陈延得意的做了一个鬼脸。
上课的时候,妹妹还跟他吵呢,说她要叫陈延,不要叫陈羡。
江篱和陈意对视了一眼,汗颜。
“宝贝啊,妈妈教你写我的名字,好不好?”
陈羡虽然不开心,还是瘪着嘴,乖乖答应了。
一写,江篱问她:“我的名字写了多少划啊?”
“十六!”
“那宝宝的名字呢?”
“十二。”
“你觉得你的名字还难写吗?”
小姑娘被哄得一愣一愣,忙摇头。
“妈妈,你好辛苦哦,我同情你。”小姑娘立即换了情绪,开心起来。
陈延在旁边摇头晃脑:“真是单细胞生物,够单纯啊。”
江篱拿眼瞪他:“还不去陪你妹妹写作业。”
陈延撇了撇嘴:“喂,妈,我怀疑我不是你生的,我是捡来的。”
说完,他又皱着眉头,说:“苦命的老二啊,就是不受宠的啊。”
上头已经有个哥哥了,妹妹又是最小的,他这个老二,可不就是尴尬的。
话音落,头上挨了一暴栗,陈意板着脸道:“小小年纪怎么老是想些有的没的。谁说爸妈不爱你了?我们一样的疼你。只是妹妹呢,是个女孩子,你和你大哥都是男子汉,男子汉是不是该多多保护妹妹?”
陈延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作业没写多久,结果陈延就将陈羡作弄哭了。
这兄妹俩,真的是从小打到大的啊!
第二天,江篱被老师告状了。
“陈延妈妈,你们家延延今天将小虎打了,小虎的脸上有一道血痕,幸亏小虎的妈妈比较明事理,说小孩子好好教育,不要有下次就好。”
江篱一头冷汗,连忙道歉。
下午江篱没让陈意去接,特意自己去接的。
陈延和陈羡倒是笑得一脸的灿烂,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开心的。
江篱坐在驾驶位上,两个孩子坐在后面,自觉将安全带系好。
江篱将孩子们接回家,让他们自己拿了拖鞋,孩子们又把在外面穿的鞋收好鞋柜,书包都放好了,江篱这才严肃的对陈延说:“延延,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