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斗下，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大大的斗篷帽子，蓬松的毛毛衬得她的脸更小了，看上去很像那年出塞时的装扮。
他自幼无父无母，无论他多么努力练功，无论他的书法琴棋多么精湛，义父只会淡淡说句不错。
而她每次看他，她的眼里都有光。
她会当着满朝文的面武赞他的策略好，当有反对他议政的声音时，她都会反驳他们，然后升他的官职，直接压住那位弹劾他的大臣。
她就像个昏君，在她眼里没有规矩体统，无论朝上朝下，她随时都可能下令改写制度。
她就是个昏君。
为他改写规矩，拱手河山，只为他留在身边。
后来她会在他办案归来时送他礼物。不是赏赐，是亲手送上的礼物。
她依赖他，总是稀里糊涂睡在他身上，身为一国之君，吃坏肚子还总抱着他哭。她太脆弱，他想永远护着她。
可是现在，那个曾经依赖他的小昏君变得独立，不再需要他随时跟着，她更爱自由。
她还是她，却又不再是那个她。可是他依然想护着她，疼爱她。
蓝蓓蓓注意到站在远处的颜战，转头朝他跑去。
“嘿！呆子。你在看什么？”她动作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他的手太凉了，她稍微皱了下眉，双手在他冰凉的手上轻轻搓，让他沾上她的温度，才眉目舒展冲他笑。
他握住她的手：“在看个小傻子。”
她踮起脚亲他嘴角，笑眯了眼：“是你的小傻子。”
颜战扬扬眉，不甘示弱地吻下去。
*
第二天。
南亭山庄算不上富丽堂皇，也没有明清宫殿那么气派，脚下也没有大块汉白玉。藩国王朝的宫殿更偏向现代清幽民间大院。
踏进这里，琉璃瓦，古木门，无一不在向世人诉说那段凄苦的历史。
几名负责人出来迎接老总和夫人，知道蓝蓓蓓喜欢历史，请了专人讲解员为夫人讲解复古园林的一草一木。
蓝蓓蓓仔细听着，发现好几处不严谨的说法也没有当众拆穿，只记录下来发给庄围让她处理细节的时候添加备注。
颜战和负责人聊了几句，带她去了红墙内的一座殿堂。
这里很安静，大门口有智能人脸识别系统，四处都有监控探头，似乎没人进得来。
蓝蓓蓓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脸居然把们打开了。
这是按照颜战记忆中她的寝殿装修的。软榻、书案、小几，都是她常用的，包括卧榻上的毛皮也是人工染色成跟她常用那张一模一样。
从一进来他就一直盯着她看。看她时而对着卧榻发呆，时而又盯着墙壁上的壁画出神，呆愣的模样像极了解不开题目的小昏君。
像是又回到了一千多年前。
他站在她身侧，轻声唤：“陛下。”
“嗯？”她扭头望他，两人视线相撞。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喊的是什么，笑说：“颜大人有何指教？”
他抬手，动作在半空一滞，随即轻笑，大大方方伸手过去覆上她的后劲，将她压进怀里。
没有君臣有别，没有身份悬殊。
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喜欢这里吗？”
“喜欢呀。”她点头。
主要是这里面有暖炉，外面太他妈冷了。
不过这地方倒是清幽，比起喧嚣的城市夜景，她更爱这种亲近大自然的绿色。
颜大人将她搂得更紧了，一本正经地说：“这里不会对外开放，将来我们可以搬进来住。”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颜战：“嗯。”
小昏君看了眼卧榻，又品了品他刚才说这里不会对外开放，还有她的脸可以刷开的那扇门。所以意思是他已经买下了这一层，无论是拍摄还是前来的游客都会被隔绝在墙外。
所以干什么都方便。
她瞪大眼：“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对手指吧？这不太好吧。”
颜战微愣，面颊微红：“瞎说。”
她还以为颜大人已经不会害羞了，没想到偶尔逗他还是会脸红。笑归笑，做人应该知恩图报，她想了想，说：“你帮我实现了那么多的愿望，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我也勉为其难满足你个愿望吧。”
颜战低头凝视她道：“什么愿望都答应？”
这一开口她就猜到他要什么了。
虽然已经猜到颜大人可能要用很土的方法：先让女孩子先答应自己一件事，然后再变着法子让她实现。在霸总小说里这种情节一般都是可以推动感情戏的重要过度。
稳住，不能笑。颜大人也要面子！
她清了清嗓子：“嗯，嗯。答应，全部都答应。”
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主要是不久想起了她前世干的缺德事。她居然对他的魂下蛊，那个蛊的名字好像叫：不亲我就得死。
太变态了好尴尬，没想到是这个剧情。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他的，两个人早就不分你我了，还有什么不敢答应的？而且就算他提出很过分的要求，她帮忙实现一下也不为过。
颜战趁着她走神的一瞬，略略垂首，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垂眸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