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哦不,现在只能称呼你为淮姑娘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自风声一起飘来,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
淮初之感受着风的流向,唇角微勾,灵力自指尖一泻而出,朝着那男子隐去身形的地方打去。
那男子也不介意,显了身形,冷笑道:“淮姑娘如今可是大不如前。”
“就算虎落平阳…也不至于被犬欺。”淮初之笑意渐凉,竟在刹那间闪身到了那男子的身后,流光划过,一股强劲的力道从那男子背部直逼他的心口。
可就在这一瞬,男子身边却突然出现了好几个鬼面护卫。他们的身法极为迅速且毫无章法,让淮初之一时竟找不到任何破绽。
一番缠斗下来,她逐渐落了下风。
淮初之翻身至一处稍远的地方,微微喘息,但面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漠的笑意:“前右使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的前右使不应该是应玄吗?”男子笑的张狂,眉眼间皆是不屑的嘲讽,“没想到淮姑娘自始自终也只是应玄手中的一颗棋子,这可让我们快意了许久。”
淮初之的眸中杀意毕露,但她知道此刻鲁莽上前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于是转了笑靥与他周旋道:“所以我不正要去找他讨债吗,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她话音刚落,身姿便向前越了好远,那男子见不对,咬牙切齿地对身旁的一众鬼面护卫呵斥道:“还不快追!”
几道身影在空旷的原野上飞驰而过。
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再加上这样耗费灵力没命的逃跑,淮初之一度将速度缓了下来。
“淮姑娘还是不要挣扎了!”
那男子终于追上了淮初之,长剑光影划过,擦伤了她的脸颊。
淮初之无奈,只好与他继续缠斗了起来。
但一人之力怎可抵挡十几人之力,更何况这十几人拥有极其诡异的阵法,而她甚至连一柄武器都没有。
终于,她被一掌击落了枝头,嘴角鲜血溢出。
她想强撑着身体,再使出灵力,奈何体力衰竭,她终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正当那男子打算将淮初之一刀毙命时,不知从何处袭来一道强劲的风,竟生生将男子要插入淮初之心口的那柄剑折为两段。
“谁?”男子警惕回眸,数十个鬼面护卫护在了他的身前。
“想动我徒媳妇还要先过我这关不是?”时老头在虚空中现了身形,看着淮初之伤痕累累的身体,眼中杀气狠厉,完全不似先前那个与淮初之谈笑风生、侃天侃地的老头子。
“你是何人?”男子微微眯眼,打量着眼前连衣物都残破不堪的老头子。
“来取你性命的人。”时老头冷凝一笑,竟在这瞬间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仅仅一刹,血花四溅,那十几个鬼面护卫身上竟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暗处灵力翻涌,四周凭空出现了数十支幻化而来的箭矢,这些箭矢虽是幻化而来,却寒光毕露,速度迅猛,伴随着狠绝的力道。
惨叫声连连响起,不出须臾,那男子的一众鬼面护卫皆奄奄一息、狼狈不堪地落在了地上。
空旷的原野上血雾弥漫,浓烈的血腥味将春日的气息尽数吞没。
时老头此时才显出原形来,看着那男子笑意阴冷。他一只手覆上了男子的颈脖,只轻轻一扭,便捏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淮初之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他微微一叹,兀地喷出一口血来,自嘲道:“应玄,我可是为了守住你的媳妇两肋插刀了,你这狐狸还真是我逃不开的劫…”
他一把将淮初之抱起,片刻后出现在一个偏远的镇子上。
远处有个背着药篓、面目颇善的男子缓缓走来。时苍将淮初之放在路边的草丛中,弄出了一些响动,之后便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那男子疑惑地看向草丛,却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
他吓了一跳,还是上前查看了一下淮初之的伤势,从药篓中拿出几株草药,敷在淮初之的伤口上。
夜幕笼罩了这个南洲边陲的小镇。
牛棚里的母牛懒懒地甩了甩尾巴,驱走了环绕在它身侧的苍蝇。一边的小牛犊已经四肢蜷缩,睡在了它的身侧。
远处传来一个姑娘的娇呼,惊得小牛犊打了个颤,躲在了母亲的身下。
“峦回,我回来了!”
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猛地踹开门,成功将谢峦回吓得把手中刚熬好的汤药摔在了地上。
苦涩的气味蔓延开来,那姑娘微微皱了皱眉,抓起谢峦回的手瞧了瞧:“峦回你没被烫伤吧?”
当她确认谢峦回没有被这汤药烫伤后,才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靥,环住了谢峦回的脖子,亲昵地说道:“峦回想我了没有。”
谢峦回挣开了她,看着洒了一地的汤药叹了一口气。
那姑娘也不在乎谢峦回冷淡的态度,关怀道:“峦回生病了?熬药做什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才看到了在一边榻上躺着的那个白衣姑娘。她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只能顺着清秀的眉目看出这姑娘颇有些姿色。
“峦回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回捡。”她瞥了一眼白衣姑娘,又将目光死死锁在了谢峦回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