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淮初之一挑眉,看向应玄,唇角微勾,落下了话语;“应玄。”
谢衣见她这幅不羁的模样,银牙紧咬,却生生忍住,硬是没在应玄面前发作。
“称呼不过浮云,随你。”应玄的目光从淮初之手持的那柄剑上飘到她的脸上,但只仅仅一瞬,他就移开了目光。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扔给淮初之,对着她与谢衣说:“明日你们两个去南洲剿灭九还叛党,清理不干净就不用回来了。”
谢衣虽十分厌恶淮初之,但面对应玄还是极为柔顺地点了点头。
淮初之接过匕首后愣了许久。
这把匕首与幽荧幻化成的那把极为相似,日光照射在它的上面折射出银色的光芒,刃面薄如蝉翼,极为锋利。
一直到应玄离去,她才被谢衣一句恨恨的话语唤回了神。
“公子只是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罢了。”
淮初之瞥了她一眼,将匕首收入袖中,难得的回了她一句:“至少我能叫应玄,而你永远只能说着最生疏的那两个字。”
谢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阴骘,勾起了一抹冷笑。
应玄是与池颜一起离去的,他虽不喜欢池颜在他耳边的调笑之语,但她说的大都是实话,所以他也懒得去驳回。
“没想到啊,原来你早就帮她打好了武器。我就说嘛,我都知道她不擅长使剑,你…”
“说够了?”
池颜并未介意自己的话语被应玄打断,只是摇了摇头道:“幸好那日我没杀了她,否则你这礼物也没得送了。”
“我拿走了她的幽荧,还她一把匕首罢了。”应玄面色不变。
“行咯,你说什么是什么。”池颜微微一笑,“不过你让谢衣与她一起去剿灭叛党,不怕谢衣给她使绊子?”
“她并不需要我的关照与保护,而谢衣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应玄眸色凝起,想起淮初之往日独来独往的性子,“若她能因为谢衣知难而退也是件好事。”
“你明知道她不会…”池颜嘴边的笑容愈发浓烈,神色探究,“莫不是你还想再试试她对你的真心与执念到底有几分?又或者她爱的到底是你伪装出来的那个人,还是你应玄本人?”
“我们谁也无权谈儿女情长。”应玄的话语冷了下来,池颜知道他在对她下逐客令。
“罢了罢了,我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此番只不过是觉得这姑娘与我遇到的人都不太一样。有些人啊拿得起放得下,十分洒脱;有些人呢死缠烂打,极度卑微,而她难得的两种都不是。”池颜微微敛眉,“不过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好自为之吧。”
应玄看着池颜离去的背影,终于缓了面色,不再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随后他揉了揉眉心,朝书房走去。
淮初之回到房内拿出应玄给她的匕首细细擦拭着,眸中溢出点点柔情。她始终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不过是等待罢了,反正她已经等了伏商这么多年,若要说耐心,她一直都是佼佼者。
一个门人敲了敲她的房门,她应声打开。
来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看着淮初之那双好看的剪水秋瞳垂下了眼眸,怯怯地递给了她一份名单。
淮初之察觉到了他的怯懦,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拘谨,叫我阿初就好了。”
那少年听闻她的话语,才稍稍抬起头来,心想着这位阿初姑娘也不像其他人说的那般冷漠可怕。毕竟九还之内早就传开了淮初之打伤一众人,杀进九还找应玄对峙之事。
“阿初姑娘,若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少年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颜,见淮初之冲他点头又开口道:“阿初姑娘初来乍到,若有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叫扬清,就住在九还西侧的屋宇内。”
“好。”淮初之愣了一愣才应下。
她翻开少年递给她的名册,只有寥寥五六人,看来其他人都已经被九还处理干净了。
她摩挲着名册,直到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苏结烟。
原来苏结烟是九还的人,难怪她身上带着这么重的杀气。
她暗自庆幸好在她要杀的人是苏结烟不是谢峦回,毕竟她实在难以对昔日的恩人刀剑相向。想到谢峦回,她倏地忆起了那日她与谢峦回告别时,那句谢峦回所说但她却未曾听清的话语。
难道谢峦回早就知道她要去九还找应玄?
九还的夜晚,杏花摇落,分外旖旎。
谢衣虽不情愿,但还是候在了淮初之的门口,等着和她一起离开九还。
虽然谢衣对淮初之讨厌的紧,但应玄交代的事在她的心中始终是第一位。
她未等片刻,淮初之便守时地推开了房门。
淮初之看着月下那道白影微微一怔,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知这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只好放下了纷乱的思绪。
“杏花很美?”谢衣察觉到了淮初之微微愣神的片刻。
“嗯。”淮初之的回答十分冷淡。
“我最喜欢的花是杏花。”谢衣微微一弯唇,“所以公子移来了这么多杏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