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挂着水珠，有些晃神的神情恰好符合雪竹因为长眠带来的迟钝，很快，她的眼神生动起来。
这女孩子连眼神都有戏啊。
摄影师心里惊叹，她这种演技，怎么在这儿当替身？
在喊了cut之后，他和旁边人交换视线，对方的眼神里的同情不约而同都换上了敬佩和诧异。
镜头很美，可惜都不能露出她的脸。
因为汪如萱不演的镜头都由唐瑶补上，她又换上梦夕的衣服，把入水的场面又拍了一次。
尽管几乎都是一遍过，但毕竟都是水里的戏，再不然就是鼓风机猛吹，到结束拍摄的时候，唐瑶已经冷得嘴唇发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裹着大毛巾，眼前发黑，还一阵阵反胃，还是没忘记给周围的工作人员鞠躬表示感谢。
尽管前世的记忆不甚美好，但礼貌的习惯还是保留下来。
“好了好了，赶紧去换衣服，别冷出病了。”骆雪松挥挥手示意她快走。
托唐瑶的福，晚上的拍摄比预计时间要短了很多，骆雪松说进度超额完成，天气冷，大家可以提早去休息。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很高兴，本来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可以结束一天的工作。
虽然嘴上都不说什么，但心里对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骆雪松捡来的漂亮小舞替都多了几分好感。
骆导真是慧眼如炬，找的舞替都是顶级的专业。
唐瑶再陈楠楠的房间里吹好头发，捧着她给的热姜汤喝了一大碗，才总算回过魂。
“你呀，”陈楠楠用手指点了点唐瑶的脑袋，“纯粹是傻小子睡冷炕。”
“啊？”唐瑶呼出一口热气，不明就里。
“全凭火力壮。”
唐瑶嘿嘿一笑：“剧组进展顺利就行了。”
陈楠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本来只是舞替，不答应骆导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她顿了顿：“之前那个舞替为什么不跳了，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不光要跳舞，大冬天还要躺水里被鼓风机狂吹，撂担子不干也正常。
唐瑶不想说出庄如凡的事，只说：“如萱姐身体不好，让她到水里，可能比我更早晕吧。”
“吃得咸鱼抵得渴，”陈楠楠哼了一声，“我和傅励还不是导演说跳河跳河，说吊威亚吊威亚，拿多少钱就要干多少事，既然干不了，就让贤。”
唐瑶吃了一惊，陈楠楠的咖位不在汪如萱之下，再加上即使有武打的动作，也确实每场戏都真身上阵，说这些话是理直气壮。
但和她才认识没多久就这么说，好像有些太心直口快了。
明明她混娱乐圈很久了，现在说话的性子倒像李芊芊。
陈楠楠看穿了她的想法：“你大概是觉得我说话没轻没重，我这个人性格就这样，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靠实力吃饭，哪用看她眼色行事？”
“等你有了一定的地位，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我看人很准，你是好孩子，不过有点太老实了，在这里待久了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顿了顿，陈楠楠又说：“有些亏可以吃，但是不能总当冤大头。”
唐瑶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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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雪松在房间里看剧本，小助理端了杯茶过来：“老板，今天那个唐瑶可太厉害了，这么冷的水，硬是一声没吭，我看专业演员都没她ng得少。”
“那是硬撑，”骆雪松没抬眼，“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小助理哦了一声，拿出一张纸：“确实是庄老师的学生，刚结束的古典舞比赛里，还被庄老师夸了呢，不过她的学校今年表现就不好。”
骆雪松露出了点笑：“看来脾性也跟她一样，是个倔的。”
小助理想了想，小心的问：“老板，那既然你知道了，就不折腾她了吧？她就拿个舞替的工资，又下水又吹风的，要是庄老师知道了，不知怎么心疼呢。”
“我听说啊，这个唐瑶现在在庄老师团里都是最受宠的。”
骆雪松抬了抬眼皮：“怎么就叫折腾呢，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看汪如萱，就吃不了苦。”
助理忿忿不平起来：“当个脸都没有的替身，我是她就不干了，本来是来跳舞的，结果临时又这样那样，汪如萱拿这么高片酬，还这个不演那个要替身，脾气还差，她怎么不干脆让唐瑶演全程，然后抠图，把她的脸P上去呢？”
“果然还是嫁个好老公最重要。”
“谁说我让她当个脸都没有的替身？”骆雪松气笑了，“你这话说的，好像就要去找个老公嫁了似的。”
助理跟在骆雪松身边多年，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雪竹这个角色......”
他又放小了声音：“可是汪如萱老公不是投......”
“你今天看着傅励和陈楠楠的表情了吗，不说他俩，你看到晚上收工时工作人员的反应了吗？”骆雪松淡淡的说。
小助理沉吟片刻，突然兴奋：“哦！我懂了，您在捧杀汪如萱！”
骆雪松白了他一眼：“乱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