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筱只是笑笑,并没有回应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
“上次在美国太匆忙了,没时间坐下来说话……我约你出来,席尘会不会不高兴?”他优雅的为自己戴上餐布,双腿交叠着笑道。
“是他送我过来的。”
那天她打完电话后,安席尘确实脸色不好看,但只有几秒钟,便给了她一记信任的微笑。
“哦?怎么不一起过来坐坐?”他明知故问道。
“我说了,不过他不想不请自来。”
孔司程一阵爽朗的笑声,“这个席尘,还是老样子,我给你们俩人谁打电话还不一样?”后面的一句他加重了几分语气,淡笑的眸子紧紧的睨着她。
林君筱踌躇了半刻,实话实说,“还是有分别的。”
如果他在电话里说了,让她和安席尘一起来,那是另当别论。他没说,就是不想说的意思。
孔司程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醒酒器,半眯的眼睛却黯淡了起来。酒筹隐隐,纸醉金迷,他何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荣华蒙蔽了双眼——就好像这酒器,太过耀眼,根本看不真实,但何必真实,只要一饮而尽,满意味蕾即可。
“很怀念过去,也很感谢你曾经向我伸出援手。”
“不谢。”
他笑了笑,话峰一转,“听说你现在在保险公司?”
“我是保险经理人。”她点点头。
“给我做份保险吧,”他直接开口要求道,“所有的险种都给我做一份,怎么说我也是中国人。”
他的话让林君筱大吃一惊,可他纯良的笑容却让她不得不相信他。
“所有险种?”这样做保险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有钱真是任性。
“对,都按照最高的规格做。”他又补了一句。
林君筱成功惊掉。如果都按最高规格,他一年的保费差不多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这样大的手笔,让一向谨慎的林君筱没来由的怀疑起他的用心。
但孔司程已经是德肯的最高负责人,他没有道理再来洗钱……
想不通,她斟酌答道,“做保险是你自己的事,不过能不能承保还要进行契调。”
“没问题,”他双手张开,完全心不慌脸不跳的样子,“随便查,我的年薪与保费相正比,我的身价足以让我拥有足够的金钱。”
“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做保险?”她问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虽然保险公司对外宣称理财险,富利滚存,但实际上,真正有钱的人才不会在乎你的那点红利。只要中产阶级,买来防患于未然。
“中国人都懂得居安思危,”孔司程幽深的望了她一眼,端起红酒浅浅一抿,“说不定我还是喜欢中国的生活,或许我还会回来。”
面对如此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林君筱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回来,那德肯怎么办?
但她更知道,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讲。而且他们的交情也不会让她开口询问这些私人的问题。
“我考虑一下。”
孔司程哼笑,“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经纪人,”若是换了别人,有这样的大单,肯定乐不得的马上同意,“你知道你能得到多少佣金吗?”
林君筱沉吟着回他,“保险属于合同保护,不是执行财产。它可以让不合法的钱变得合法……”
“你在说我的钱不合法吗?”他眯着眼睛反问她。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说要考虑一下。”林君筱直爽的回他。
孔司程向椅背上一倚,摊了摊手,“无所谓,本来是朋友,我还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样子……嫁给了安席尘,有增无减……”
“多谢夸赞。”
“我叫了牛排,我们先吃饭……”
“不了,席尘还在楼下等我。”她笑得很浅,几乎看不出来。
手上的动作却硬气,拿了包包,向他一阖首,甚至没有给他再挽留的机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孔司程继续喝着红酒,慢慢的哼笑。他不否认他很欣赏这个女人,但是欣赏这个词有时候也要区分敌友。
***
对于孔司程的突然回国,安席尘直觉会有事情发生。没想到过了两天,林君筱就接冯金生的电话,说这单业务他们不做了,原因没讲,很简单明了。
林君筱本来也无心做他的单子,倒也没有再劝。就是公司那头,领导找她谈话,让她再挽留一下客户。毕竟是几千万的大单,公司怎么能不看重?
但林君筱摇头,“我不想劝,本来也不想做他的单子。”
气得公司领导差点吐血。
而安席尘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既然冯金生不愿意在她这做单子,那么这件事跟林君筱是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他真的可以不管不顾。
只是,他怎么总觉得有些事他始终脱不了干系。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直接印证了他的第六感——afo的防火墙被人侵入,甚至在网站上做了手脚。
Kevin李连夜给安席尘打的电话,他在接到电话的一刹那,仿佛回到了两年前。此时的惊讶不亚于当年——他写的程序就只有乔菲知道,如今防火墙被侵,只能说明他的代码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