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活泼的小公主,倒的确是比其他人鲜活些。自从归国后,他就没有想太多,仿佛一切从没发生。可当她以这样是身份再次出现,他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姬朔抬头,冰冷的目光落在司徒闻乐的脸上,细细打量。
他心道,这是个很无辜的小姑娘。
可是,见惯了厮杀的他,又怎么会心存怜悯?
司徒闻乐先是欣喜,抓住那点希望,可当她瞥见他眸里的寒芒时,心逐渐地冷了下去。
旋即,姬朔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往外而去。
“我就说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剩下的将领们轰然大笑,话语也变得粗鄙不堪。
他们毫无顾忌地动手去扒司徒闻乐的衣裳。
司徒闻乐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背影消失,流下无助的泪水,绝望地咬牙反抗。
忽然间,她的面前有一道人影晃动。
不出片刻的功夫,那几名欲要对她不轨的将领已轰然倒地。
“跟我过来!”姬朔冷声砸落,眉间拢了层层阴霾。
司徒闻乐听着有些后怕,不敢随他走。
他直接将人扛起,带到自己的营帐里。
这方营帐比她之前所待的营帐更大更厚实,还要暖和得多,至少,风透不进来。
司徒闻乐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甚是懊悔。
她是有多走投无路,才会向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求救。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来自敌国。
姬朔命人拿了一只盥洗盆进来。他背对着她在拧一条帕子,没留意她的心理活动。
待帕子被拧干净,他走过去,将干净的帕子地给她。
“把脸擦干净。”
司徒闻乐有些惧怕,不敢接。
“不接?”姬朔再是问道,态度显然不友好。
司徒闻乐低下头,好半晌,才怯怯地问:“我若是擦干净了,你就能放我走吗?”
姬朔的眉梢微动,身子微微下倾,朝她接近,“你在想什么?你现在不过是一名俘虏而已,我怎么可能会放你走?”
“你……”司徒闻乐甚恼。
她气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却故意这么说。
听他的意思,他也是将她当成俘虏对待了?那等她擦干净,他是不是会非礼她?
“你不放了我,我也不会听你的。”她嗓音发颤,干脆撇过头,没去接过他的帕子。
姬朔的脾气并不好。
面对任性的小姑娘,他二话不说,将帕子甩回一旁的盥洗盆。
盥洗盆也被打落,水花溅洒到地上,有几滴飞溅到司徒闻乐的裙摆上。
司徒闻乐惊惧地捏紧裙角,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姬朔则是一副你爱擦不擦的架势,径直往铺了豹皮的床榻去了。
走到榻前,他看了眼司徒闻乐,一个刹步,人已是掉头,来到了营帐外。
“明日,送几身女子的衣裙来。”他吩咐道:“再找一些女子的珠钗脂粉和螺黛。”
“将军要女子的物事做什么?”小将表示不解。
一名女俘虏不需要这么好的待遇吧?
“让你做,你就做,问这么多,是做什么?”姬朔暴躁地掷下一句话,复又折回营帐内。
没过多久,营帐里烛火暗了下来。
姬朔宽衣解带,躺到榻上,阖上眼睛,似是陷入了梦乡。
司徒闻乐愤愤地瞪着床榻,心中只觉害怕又迷茫,觉得自己不能再轻信于人。
这个男人把她放在这里,还不知是什么目的。说不定,他是准备将她交给仁宜太后,用她来威胁皇兄。
她可不能连累了皇兄他们。
这时,她的眼睛瞥见不远处悬挂着的一把犀牛角匕首,心思一动。
若她趁他睡觉时,前去偷袭他,威胁他放她回去,会不会有用?
如是想着,她也这般做了。
司徒闻乐取下匕首,紧握在手里。
等到夜半时分,她以为姬朔总该睡熟了,蹑手蹑脚地来到榻边,将匕首放置到他的脖颈上。
倏而,姬朔却是睁开了眼睛。
黑黢黢的营帐内,他的眼神清明,分明是一直处在清醒的状态里。
司徒闻乐心下一惊,准备好的豪言壮语,一下子就给忘了。
她的唇一张一翕,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公主与我比试完箭法,还想比试刀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姬朔却是看都没看匕首一眼。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看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会下重手。
司徒闻乐的小脸惨白,手不由自主地打颤,但还是企图用言语来掩盖自己的惶恐无措。
“我告诉你,我不会输给你的。”
“好啊。我心甘情愿输给公主。”姬朔伸手,微砾的指腹擦过匕首,将它往下拉了一点,与自己的肌肤相贴,“公主若是够胆,就尽管用力好了。”
司徒闻乐的牙齿发抖,手打了个哆嗦,松了松匕首柄部。
就在这一瞬间,姬朔眼里的陡然迸出寒光,麻利地起身,又翻转过她的身子。
继而,他悬宕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子笼罩在自己高大的阴影下。
司徒闻乐心尖微凛,握刀柄的手又是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