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身而过时,甄甜回过头叫住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飞脚步停下。
方正在这时出声解围:“是我叫他过来的。”
厉飞侧过脸看着她,“你不用紧张,我……”即便装作不在意,他的心脏还是划过剧痛,粗重地深呼吸,无奈说:“我马上就要回澳洲了。”
“回澳洲?”
“嗯,在那边待了五年,虽说不是很习惯,但也认识了很多朋友,在北城……”厉飞笑了下,狼狈地说:“我想我还是不适应这里的一切。”
甄甜怔住,她想起几个月前厉飞在电话对她说,他不喜欢澳洲的生活,而现在他说他要回去了……
垂眸,甄甜敛去情绪,问:“什么时候走?”
“后天。”厉飞说。
太快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
厉飞的下颌紧绷,闻言微微颔首,“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厉飞走后,病房里持续着诡异的安静。
排气声让她回神,抬头对上方正尴尬的脸色,他碰碰鼻梁,“抱歉没忍住。”
甄甜目光呆滞地望着他,想起什么,她猛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哦对了,你吃了吗?我忘记给买粥了。”自从刚刚在马路上碰到江嘉树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切都被方正看在眼中,“不用了,我刚刚吃过了。”
“吃了?”甄甜‘哦’了声,重新坐下,视线重新定在地板上,不讲话,也没有动作,仿佛一座雕塑伫立。
方正从未见过甄甜如此失魂落魄,难道是因为厉飞的一句回澳洲。
如果是这样,他可以想办法帮她留住厉飞,大掌抓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坐在他对面的人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甄甜拿起包,“哥,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方正还没说什么,她人已经从门口消失,留下半阖的门。
八楼骨科,沈千彦正在病房里查房巡诊。
“愈合的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我孩子的腿等好全之后里面的钢钉可以不取吗?”
沈千彦看向床上的孩子,“这个也不用太着急,主要是看恢复状态,一年后来取也是可以的。”
“医生,这次手术已经花了好几万,我们家实在支付不起手术费用了。”
沈千彦叹一口气,他表示很理解这样的情况,“部分钢钉是可以不取,但你的孩子今年才13岁,正处于发育期,这个东西在身体里会影响骨骼成长,我建议你慎重考虑。”
他带着实习生从病房出来,迎面撞上甄甜。
“我有事找你。”她言简意赅。
看到她,沈千彦很意外,他把手中的资料本递给助手,“你们先去,我一会就来。”又转头对甄甜说,“到我办公室说吧。”
办公室里温度很低,甄甜不喜欢医生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甚至是抵触。
沈千彦找到一个纸杯,走到饮水机前注满水,递给她,
“你怎么突然回北城了?”
“我哥哥住院了。”
沈千彦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那你到我这来是因为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江嘉树的事。”
“你知道了?”
“嗯。”
“你来我这里,难道是想问问我他是不是真的被感染了?”
甄甜沉默,表示默认。
“我如果说他被感染了呢?你会怎样?”
那双清澈透亮的美眸划过震惊,甄甜心口剧痛,她痴呆地望着沈千彦,“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说如果,你会怎样?”
“我不知道。”甄甜摇着头,后退两步,手按在身后的桌面稳住身形。
想起江嘉树消瘦的身躯,甄甜恍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千彦别过脸,不想再刺激她,“行了,你回去吧,想知道什么就亲自去问他本人,我不方便透漏别人的隐私。”
“他不愿意告诉我,你让我怎么问?”
“那是你们的事。”沈千彦实在不想掺和别人感情的事,腻腻歪歪婆婆妈妈的挺没意思,做单身狗有什么不好,快活且自由,没这么多拘束,想干嘛就干嘛……
甄甜出去就一直没回来过,打电话她没接,方正看看时间,始终有些不放心,又问厉飞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厉飞自嘲地说:“你觉得她现在还想见我?”
“你走后甜甜也出去了,一个小时了,她还没回来。”
厉飞揉了把脸,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往外走,“行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去找找她。”
“人都不知道在哪儿,你怎么找?”
“你别管了。”厉飞挂掉电话,找到甄甜的手机号拨过去,等候音一直响,到最后自动挂断。
厉飞的手用力砸上方向盘,缓了两秒,他发动车,准备去她学校跑一趟。
手机响起熟悉的铃声,大掌刮过屏幕,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