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郁思,很严重,我父亲早就抛弃她走了,她终于承受不住,我亲手递的刀,所以她死了。”慕修眉目清秀,脸上轻描淡写,似乎在和南宫文曦诉说最简单的睡前故事。
爱情可以承受住身体的残疾,可是抵挡不住精神的残缺。
有人总爱问“如果我疯了,你还会爱我吗?”
不得不说,如果有这种想法的人,那么对方是见色起意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果真的爱的是那颗心,那么,答案绝对是不会。
况且所谓一见钟情嘛,也就是见色起意,不然怎么会说,始于颜值,忠于人品呢。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所有肯定的答案,都只存在于假想之中。
“住我这里吧,我家还有空位置。”南宫文曦似乎是因为常年的孤独,所以忽然遇到这么一个可以长谈的人,就忍不住会留下他。
慕修掺杂着惊讶的眼神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南宫文曦走进别苑。
孤独是一个人的欢唱,当有一个人陪伴你的时候,可能会成功的唱起双簧,也可能连最初的欢唱都会毁掉。
这是南宫文曦最后才发现的。
竹亭伫立,清水泛着波澜,有着层层涟漪,蜻蜓时不时的点水,然后划过南宫文曦的脸颊。
“你的家庭是怎么样的?”慕修突兀的问她。
南宫文曦细想,开口:“无聊至极,甚至可以说,如果我们家不需要传承医术,我就不可能出生。”
所以出生以后,除了医书医馆,她从来没有被允许接触过什么,父亲母亲永远忙着研究新的药品,她永远是用来实验的工具。
很孤独,但是依旧在欢唱。
“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可以叫我的。”南宫文曦指了指一个精致的小木屋,整齐而又洁净,她破天荒的咧开嘴笑了笑,对着慕修挥了挥手。
因为慕修的母亲死了,父亲以为是她的过错,二话没说,原因都没有问,她就挨了几板子,站起来走路的时候,背上的疼痛让她快要窒息,好不容易才走回屋里,倒在床上。
幸好自己也是学医的,擦了些药,第二天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和慕修同住了大约有二十年,二十年,足够改变很多,比如,他们成亲了。
很简单的过程,那天,蓬莱下雪了。
白雪皑皑,粉妆玉砌,一切都是窸窸窣窣的,慕修兴致勃勃的拽着她出来,说要带她去踏雪,她答应了。
然后就在那片没有脚印的雪地里,慕修搂着她的肩膀,吻在她的脖颈,轻声在她耳边念叨:“我要娶你。”
☆、苏绾的小小脑洞与不对劲
物是人非?
这是南宫文曦听过最荒唐的一个词,变得永远都是人,回不去的时光烙印在脑海里成了最深刻的记忆,然而之后的一切,是不是都算物是人非?
慕修飞升,南宫文曦就知道,这段双簧已经垮掉,欢唱也即将瓦解,一切都会分崩离析,就像很多八点档狗血剧,看到最后的happy end,才猛然觉醒,那就是一场梦。
飞升不是大事,时间才是问题,时间永远会冲淡感情,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南宫文曦用自己全部的爱情证实了这真理。
飞升后,南宫文曦清楚地感觉到慕修的心思越来越偏,可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修炼了提取灵力的能力,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种能力,其实,只是医术。
后来慕修几乎不回来,南宫文曦伤心到撕心裂肺,很想冲到天庭把他揪出来刨根问底,可是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原来,热情和失望后,所有激情都会散去,留下的只是一片荒芜。
南宫文曦在听说慕修爱上简亓的时候,都没有过多的反应,没有感觉,若不是自己逼着去想他们的话,南宫文曦可能会忘记他们一辈子。
直到真真正正的见到简亓,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表情,对人说话的漫不经心,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她一生医人无数,阅历自然更深,她看得出简亓内心从来就没没有认认真真的对待过她,甚至到最后也没有。
简亓的出现似乎是在提醒她,她是一个失败者,输的彻头彻尾,就是因为她连慕修喜欢她都不知道,南宫文曦才会更气愤,简亓身上永远带着让她不得不防备的危机感。
简亓被言寻抛弃的时候,南宫文曦听说过,她以为这个女人终于得到了报应,可是,居然会有人出来安慰她,慕修,苏绾,甚至卿荼。
每当看到故事的最后一个字,都以为是完结,却没想到,还有一行小小的注释。
只有她,永远在孤身一人。
我爱你,十年如一日,可是,还是要放你归途,因为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怎么样,八点档bad end的电视剧,就知道你不乐意听。”沈辞的手敲击着桌子,即使是在讲这么低沉的故事,脸上灿烂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这么好的故事,沈辞你居然不讲给我,太不够意思了。”
大红色的卫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牛仔裤和沈辞的百般无二,褐色的马尾辫高高的束起,脸上却是不同于青春的成熟。
简亓坐到苏绾旁边,和沈辞对视了一下。
“什么时候来的?”沈辞帮她点了杯红酒,简亓坐在那里悠闲地玩着自己的马尾辫:“在你讲那场八点档的时候,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