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家以后,连士善一家人竟然一次都没有踏足过辅国公府,俨然要和大房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赠芍拿着单子看了又看,深深出了一口气:“奴婢说得对吧,有些事还是要趁早做,若是等到时候就该迟了呢!”
见她将话题转开了,连海深也跟着揶揄道:“是是,赠芍姑娘说得对。”
话落,三人有说有笑继续商讨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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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渡濂递了帖子说想见见她。
说起来自从李至案后,连海深同他也有好久没见过了,连忙请他堂上去坐,又梳洗了一番才去堂上,一去才发现舅母龚氏也在。
说来沈氏未嫁之前与龚氏姑嫂关系处的极好,她一见连海深就抹起了泪花:“眼看咱们姐儿就要出嫁了,小姑子却是看不着了,想想令人心口都堵得慌!”
前世出嫁前,龚氏也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听来还是让人鼻子一酸,连海深抱了抱舅母,龚氏也识趣,将帕子抹了抹眼睛,说:“我听说你家中没长辈帮着操办亲事,可真是岂有此理,你父亲到底怎么想的,哪里能这样怠慢?”
连海深说:“许姨娘和张姨娘想帮手也没那个身份,祖母和隔房婶娘说是病了。”
龚氏柳眉倒竖:“她说病了就病了?分明不想待你好,实在欺人太甚!”
连海深说:“不让二房沾手还好,母亲还有许多嫁妆,若是被她们顺带脚带走两样,那才是亏极了。”
“也是。”龚氏点点头:“你那祖母毕竟不是亲的,婶娘更是隔了两重山。”
龚氏这个时候来,又提了这些显然是想毛遂自荐,连海深笑道:“娘亲那点子薄产不如由舅母帮着我拾掇,总归咱们才是一家人。”
以前沈氏出嫁的时候就是龚氏帮忙婆母打理小姑子嫁妆的,如今同一批东西替外甥女打理起来也不费劲,她欣然答应:“你这丫头实在鬼精,知道我要说什么,直接就给递了台阶儿!”
连海深笑笑,算是认下了。
沈渡濂听她们商量好,说道:“前些日子父亲回长安,母亲跟着来的路上就一直再说一定要来见见妹妹,实在巧,赶上了妹妹的婚事......”
他扫了一眼母亲和表妹,说:“卓相大人是个温和良善的好人,将妹妹托付给他,姑母也能安心了!”
沈渡濂这想法单纯的人,竟然说相衍温和?
她忍下笑意,说:“谁不知道表哥在长安任职的差事顶头上司就是右相大人,倒是会为他讨巧!”
沈渡濂嘿嘿一笑:“他若不是好人,我定不会多此一话,我不是会为了前路坑妹妹的人。”
三人笑了一会,龚氏才说:“你那个......那二妹如何了?”
“父亲将她先行送去江南,家里其他人会等五月大婚后才启程。”
龚氏撇了撇嘴:“你父亲倒是突然有良心起来了。”
不过这事也不是连士良的错,他肯留着连云浅已经是莫大的良心了,龚氏说:“算了,总归也过去了,你留在长安,你父亲姨娘去了江南,这山高水远的,以后要再见也是难了。”
说到这她又心疼外甥女是个父母缘薄的,搂着直掉了好一会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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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龚氏的帮手,事情就顺利多了,相衍听观壁回禀了事情经过,良久才点点头:“嗯。”
观壁叹口气:“连大小姐那都动起来了,您这怎么还毫无动静啊!”
相衍说:“我要动什么?”
“聘礼啊!”观壁大呼小叫道:“二月初八下聘,没剩几天了!”
相衍身边是有一份私产单子的,上面是他名下所有私产的目录,他从盒子中抽出那本东西,还有一盒子地契、房契、银票等等:“就这个了。”
观壁:“......您不自己藏点么?”
“藏来做什么?”
“朝中大人们都这样的呀,夫人掌中馈,但是大人们手里也是有私产的,您这样很容易在外面喝西北风的。”
观壁真情实感地建议道:“像娶了河东狮的吏部房大人这些年出门,身上都没有超过十两银子,多惨啊。”
相衍想像了一下连海深把着银子不让他出去花天酒地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们夫人不是那种人。”
若是这样好像也不错,趁着她生气,把人按在墙上这样那样......
观壁看他的眼神顿时带了深深的怜悯,生怕婚后相衍会沦落到向他借钱的地步。
本朝风俗,下聘是由兄弟去的,相桥梧当初下聘的时候相衍帮了场子,所以二月初八那一日,纵使他有万般不情愿也带着观壁、观虚到了辅国公府。
因为是好日子,辅国公府上下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相衍还请了族中的大人来过礼,相桥梧只不过来当个吉祥物,过过场面罢了,他看着一抬又一抬的聘礼,忽然就有些恍惚。
这女人原本是要嫁给自己的啊,现在他在干嘛,他在替自己弟弟下聘娶这个女人!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说不好受也算不上,只不过有些不甘心而已,说到底还是源于对相衍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