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看着她笑着摇摇头。
这时, 一阵疾风吹来啪一声吹开了窗户,一下子吹灭了油灯。
阿英抬起头,赶紧过去把窗户关紧。
这时阿爹深深骤起眉头来,他伸出手指掐指一算, 猛地起身, 拿起斗笠和蓑衣, 塞到阿英怀里,“快走!”
阿英一愣,不知道父亲为何脸色这么严肃, “阿爹!”
阿爹帮她把斗笠戴上, 蓑衣穿好, 说了一个字:“跑!”
说完,把她推出门。
风卷着树叶在院子里打着璇儿。木屋上方重重乌云压过来,好似它是这次狂风暴雨的焦点。
阿英双手捉住斗笠, 回头看了一眼阿爹,阿爹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把门关上。
阿英远远瞥见一群人骑着马朝木屋冲来。
近在咫尺的杀气让人呼吸一窒。她惊得连滚带爬顺着院子前的石子路跌进草丛里。
一个近镜头看到阿英的胳膊上擦出了血迹。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声声砸在阿英的心里面,跟催命似的。
阿爹让她跑,可她不知道跑哪里。
这些从天而降的骑兵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还未等想明白,马蹄声已然响在头顶。阿英赶紧趴在齐人高的草丛里,隐去了踪迹,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十几匹马全冲进院子里,马背上的人却沉默无声。
阿英从草缝里瞥见一匹马的尾巴,在空气中甩了甩,瞬间一条腿影落下,轻轻地,来者显然武力高强,轻功了得。
这时,突然一声巨响,阿英听到木门倒地的声音,以及阿爹训斥之声。
她的心砰砰砰直跳,双唇忍不住哆嗦起来。
彭晋在监视器前看到这一幕,不由再次给梁雯点赞。这丫头有灵气。
山雨就在这时哗哗从天上泼下来。
几个工作人员拿着一道水管,水管边缘戳了一排小孔,闭着镜头朝梁雯砸来。
方才斗笠在滚下来的时候已经丢在一旁,蓑衣在大雨中也无济于事。
瞬时,梁雯浑身被浇了个透。
与此同时,雨水打在杀手们的脸上。
为首的那个伸出手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身旁的人举起剑,朝阿爹砍去。
阿爹除去大将军师父名号外,就是一普通老头。面对对方的剑,他应声倒下。在倒之前,他发出一声怒吼:“跑!”
这一声跑,让阿英瞬间清醒过来了。
她要活,要去找大将军。告诉他,有人杀害了她的阿爹,他的师父。让他为阿爹报仇。
耳边全是自己重重的呼吸声,她哆哆嗦嗦爬起来,连路都看不清,却只有一个念头:跑。
身后的摄像小哥紧跟着她,镜头也跟着摇摇晃晃。
红裙贴在身上,她冲进附近的林子,慌不择路的跑起来。
杀手们齐齐回头,一双双犀利的眼神直直追着消失在林子中那抹红影。
彭晋喊了一声卡。雨停,大家稍作休息。
应舜臣在林子里接到梁雯,上去把用厚厚的毛毯把她裹住,郭姝递过来热乎乎的红糖水,左行拿来暖手宝塞到梁雯的怀里。
梁雯哆嗦着说:“我这大概是皇后待遇了。”
应舜臣:“那我不要这皇位也罢!”
左行:“……烦请应大佬收敛一下自己的演技哈。”
郭姝:“哎呀。应先生刚才那句好苏啊。”
梁雯冷到骨子里,最后只能扯了扯嘴角,人直接冻傻了。
彭晋跑过来慰问,“雯雯,身体吃得消不?”
缓过来一会的梁雯缩在厚毛毯里,“还行!”
应舜臣:“再等半个小时,再拍下一场吧。”
彭晋:“ok!等会要在泥地里爬,雯雯,做好思想准备啊。咱们争取一条过。尽量不受罪。”
梁雯嗯了一声,“好的。彭导。”
彭晋喜滋滋,遇到像梁雯这种一点就通,几乎一条过的演员那是他做导演的福气。比起之前舒惠彤给他的折磨,梁雯简直就是天使。
应舜臣有些担忧地看着梁雯,“等会拍泥地那场戏,你要是有任何的不舒服,立马喊停。”
梁雯:“你别担心了。我可以的。”
郭姝走过来用耳塞把梁雯两个耳孔塞住,以免等会泥浆流进耳孔。
这耳塞有奇效,一塞进去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她只见应舜臣嘴巴长长,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应舜臣顿了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便什么也不说了。
今天第二场戏在密密匝匝的白桦林里拍。
阿英故意朝白桦林里钻,这样杀手们的战马就毫无用处。
果不其然,杀手们骑马至白桦林边缘便弃马前行。他们围成半圆,朝阿英疾步冲来。
阿英慌不择路在白桦林里穿梭。
一棵树又一棵,林子太密了,雨水竟然穿不进来。
而越往里跑,光线越暗。
阿英突然想起阿爹说过,这片白桦林是禁地,任何时候无论任何时间,不可以钻进来。
她双脚一顿,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五十米开外一双双冷漠犀利的眸光。
她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来,双肩狠狠颤抖着,突然猛地抬头,原本纯净的双眸此刻含着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