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昌道:“儿子想问,待会儿韦氏她们过去,要不要送些什么礼物?”
司徒恽道:“圣上和娘娘还缺你那点儿东西?!让韦氏她们行个礼就赶紧回来,千万不要拖拖拉拉的。
如此这般都让你三弟和三弟妹不舒服了,还送什么礼!”
亏得他之前还以为大儿子虽不够出彩,但顶立门户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看来,这个家暂时还是不能完全交到他们夫妻手中。
帝后虽然年轻,却都是十分灵透的人物。
在他们面前不能耍心眼,但也不能太实诚。
且先试试看吧!
韦氏听了司徒昌的话,带着大儿媳一起去了三房。
婆媳二人刚来到琴瑟居门口,就见下人们虽比平日多了几分谨慎,脸上却满满都是喜色。
韦氏不敢造次,给守门的婆子塞了一个荷包,这才笑着让她去通传一声,就说世子夫人和大奶奶来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这本就不是什么为难的事,那婆子欣然收下荷包,加快脚步朝正房那边走去。
正房中,赵重熙正和岳父岳母商量挑选府邸的事。
承恩侯虽不是什么有实权的爵位,但身为皇后的父母,承恩侯夫妇是可以拥有自己的侯府的。
加之阮棉棉还是太上皇亲封的一品襄国夫人,他们夫妻若是再继续“寄人篱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司徒三爷早在重生那一刻起就想自立门户了。
只是碍于规矩,在成国公夫妇尚且健在的情况下,这样的想法根本不现实。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三年多前才勉为其难地选择了分开单过,而不是分家。
此时旧事重提,他当然是恨不能立刻收下女婿赐的宅子,明日就带着妻子儿女搬过去。
可惜他还是不能。
原因还是和从前一样,他的父母尚且健在。
而且他很清楚父亲有多在乎箜儿如今的身份。
如果他们一家人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搬走,相当于硬生生地斩断了成国公府和皇后娘娘的联系,不把父亲气得吐血才怪!
虽然他也不是很在乎父亲是不是被气的吐血这件事,但终归是影响不好。
见他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沮丧,正在陪妹妹玩游戏的凤凰儿抬眼笑道:“这是阿福的一片心意,爹爹就不要推脱了。”
阮棉棉也十分心动。
虽然这几年他们也是分开单过,但和拥有一座府邸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她扯了扯司徒三爷的袖子:“你倒是赶紧拿主意啊,现在开始着手布置,等我这边清爽了,咱们一家人正好搬过去。”
司徒三爷还是下不了决心。
他在朝堂上得了个“最讨嫌”的名头,自是不怕再继续招恨。
可他不能光顾着自己舒坦,就不顾女儿的名声。
皇后娘娘的父母不孝,那不是上赶着找弹劾么?
赵重熙笑着劝道:“我和凰儿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自然是什么情况都替岳父岳母考虑周全了。
燕国从前就有过类似的事情。
父亲是世袭的侯爵,次子因为立了大功又被封了一个可以袭三代的侯爵。
燕帝赏赐那次子府邸的时候,他也以父母健在为由婉拒。
于是就有臣子出了个主意,在他们一家人居住的院落的基础上,将侯府扩建。”
司徒三爷听得心里一动。
第十章 礼太多
司徒三爷也是非常聪明的人。
赵重熙举的例子尚未说完,他已经明白了女婿的用意。
借用燕国曾经有过的做法,他这个承恩侯同样可以在如今三房基础上扩建自己的府邸。
可现实是,成国公府占地本就十分广阔,三房之外已经没有足够的土地供他扩建。
那么,他不是就有了另外挑选府邸的借口吗?
司徒三爷笑骂道:“你们小夫妻两个整日都在琢磨些什么?”
阮棉棉被他逗笑了:“女儿女婿再怎么琢磨,得好处的不都是三爷么,瞧把你矫情的!”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赵重熙今日本就是来拍岳父岳母马屁的。
见司徒三爷笑得见牙不见眼,立刻就把备选的几座府邸一一道来。
一家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就听那守门的婆子来报,说世子夫人和大奶奶来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司徒三爷立刻便收了笑容。
活了两辈子,他对自家人的脾性可谓了如指掌。
不用问他都能猜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虽然他们已经分开单过,但大嫂主持中馈二十年,府里自然处处都有她的耳目。
只不过女儿女婿微服前来,本也不是为了避讳成国公府的人,倒也不介意大嫂心里生出些别的念头。
但司徒三爷很清楚,他的这位大嫂也不是简单人物。
如果没有父亲的示意,即便是大哥也不可能让她带着大郎媳妇亲自跑这一趟。
当然,如果这件事大哥能做主的话,过来请安的就不止是这一对婆媳,而是一大家子人了。
司徒三爷对女儿女婿笑道:“圣上和皇后娘娘可愿意赏脸见一见微臣的大嫂和侄媳妇。”
凤凰儿把笑笑抱在膝头坐好,对赵重熙道:“大伯母和大堂嫂都已经到了,咱们还是见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