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忽地想起，连忙拿起手机，“我看看要还你多少钱……”
刚戳开聊天页面，还没点下转账，一只大手从头顶伸下来——
傅笙轻而易举地夺走她的手机，‘咔嚓’一声按下锁屏。
“不用。”
眼见手机不翼而飞，丁芃芃的两手还虚摆在原处。
傅笙绕到对面放下外卖，顺手把她的手机叠到自己的手机上，淡淡道：“我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养你足够。”
丁芃芃木讷地眨巴眼睛。
是她听错了吗……傅老师说，养她？
傅笙把桌面的试卷收到一旁，解开袋子将外卖摆上，复而才矮身坐下。
对面的人呆若木鸡，傻怔着。
傅笙：“你不饿吗？”
丁芃芃的睫毛翕动，嘴唇微启却没有半点声响。
一句‘养你’，让她的心飘飘然到云端，三魂六魄都在空中悬着，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傅笙抿唇偷笑，用筷子夹起一颗肉丸，伸手到丁芃芃的唇边，“乖，张嘴。”
“啊——”吃货的本能促使她张大嘴巴。
傅笙：“好吃吗？”
嚼嚼嚼，吃货点头，“嗯。”
如果每天都有人哄吃饭，她怕是要胖多十斤。
不对，胖二十斤。
傅笙颔首，笑意渐浓。
既然敢说出‘养你’二字，他已有负责到底的觉悟。自从那次电梯意外之后，傅笙对心里潜藏的感情，已经不能在明白。
他喜欢丁芃芃。
不论这个姑娘多呆多傻，多平平无奇，他就是喜欢她。
对她好，他心甘情愿。
傅笙夹起一块排骨，小心翼翼地再度送到丁芃芃的嘴边，“试试排骨。”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重重一击。
太温柔，从小到大，未曾有人待她如此温柔过。
丁芃芃讷讷地转过神来，倏地鼻尖发酸，低头不敢看他，“我、我自己来。”
她竟有点想哭。
明明在家里是最不受宠的，明明在人群里是最不起眼的，却在喜欢的人那里得到回应。
“来，多吃点。”
“嗯嗯！”
空气中的粉红泡泡越来越多，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操控暧昧的氛围越来越浓。
两人揣在怀里的欢喜化成笑，全都写在脸上。
“叩叩。”
敲门声起，暧昧戛然而止。
“傅老师，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傅笙的神情骤变，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转为暴雨惊雷。
“好。”
他冷冷答应，站起身来。
丁芃芃没有转身，光听声音就能知道是谁。
傲慢，高高在上，声如董倩其人。
傅笙踱步出办公室，不忘把门带上，隔开董倩投向室内的怨念目光。
他连正眼都不给，漠然道：“有什么事，到茶水间说吧。”
两人转移到茶水间，傅笙在窗前站定，背对着董倩，面无表情。
“我一直很好奇，”董倩开口发难，“傅老师和丁同学是什么关系？”
傅笙：“邻居。”
解释不假，但董倩怎可能信？
她冷笑：“那怎么之前没听傅老师提过？真的是邻居的话，需要遮遮掩掩的吗？”
“你没问，我也没掩饰过。”傅笙处之泰然，“事实即便不说也是事实，谎言宣扬再多也是假。”
华大校园内一直流传他们两人的绯闻，傅笙并非全然不知。
他不但知道，也能推测出源头来自于谁。
不拆穿，本是因为私下追求的女学生太多，他招架得颇为费力。既然董倩想当出头鸟，他刚好也缺挡箭牌。
可如今，傅笙已经有了心尖上的人，不想继续纠缠。
董倩咬唇，隐约溢出哭腔，“所以这么久以来，你是知道的……”
“知道。”
正因为心有明镜，傅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聚会。风言风语可以存在，但他不会留有成真的机会。
董倩是个聪明人，多少能感觉得到。
在丁芃芃出现之前，不说亲密无间，傅笙待她也算温和有礼，纵使不接受，也不会刻意疏远。可如今……
强扭的瓜不甜，她是懂，可偏不甘心！
董倩抬手，抹掉眼尾的泪珠，免得花了眼妆，“师生恋爱，传出去会影响华大声誉。”
傅笙：“……”
“往届师生恋，都是不为人知的地下情。”董倩挑眉，“可现在既然已经有第三个人知道，也请傅老师为华大着想，不要轻举妄动。”
想用华大压他？
傅笙转身，目光落在董倩精致的妆容上。美人是美人，就是蛇蝎心肠。
“如果你真的担忧华大的声誉，我可以辞职。”
董倩的红唇隐隐抽动，好在有浓妆掩饰，难以察觉。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笑道：“可是……丁同学还想考研，不是吗？”
言下之意，如果你刚辞职，她也敢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