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安娜摸了摸心口，心脏莫名其妙地噗通噗通直跳。
“操场……”敖烈发现问题所在，不解的问：“我说董倩现在在操场干吗？我们班下午还有比赛吗？”
两人都想不通，直到操场的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鸣，他们才反应过来。
“八百米！”
敖烈骂出声：“操，芃芃那个体质怎么能跑八百米！”
话音方落，背后插进一句：“什么八百米？”
友谊杯的颁奖结束，傅笙功成身退，第一时间来到场外。看见三人组只剩两个人，他又问：“芃芃呢？”
安娜急道：“芃芃被骗去操场了。”
操场？八百米？
傅笙的思路迅速串起，没等两人多说，立马风驰电挚地奔向操场。
其余两人也即刻跟上。
安娜跑得慢，篮球场离操场不算远，却也足以让她累得停下来。敖烈只得缓下脚步，牵起她的手继续跑。
而傅笙，早已迅速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非要报什么八百米，明明没人愿意参加。”安娜喘着粗气，在敖烈的牵引下继续朝前跑，“我看、她就是、算计好的！”
没人愿意参加，正好让董倩有借口可以捏软柿子。
而五班的软柿子不多，班长算一个，丁芃芃是另一个。
两人到达操场，果然看见丁芃芃在跑道上龟速前进，已经跑过一圈四百米。
至于董倩，她正在看台上与傅笙对峙。
董倩一身光鲜亮丽，大热天也没出汗。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鞋跟扎在混凝土地面上，像是要把它戳个洞。
“丁芃芃是自愿上场的。”她偏头，卷成大波浪的长发在肩上摩挲，“我可没有勉强她。”
傅笙伸出手，冷冷道：“名单。”
是不是自愿，看名单就行。
华大校运会的一切比赛项目皆以学生自愿为前提，主动报名的学生会在名单上亲笔签名，而签过名却不上场的学生将会被扣学分。
敖烈和安娜登上看台。
董倩如此趾高气扬的模样，安娜最是看不惯，直接揭穿说：“我记得班会上可没人愿意参加董老师报的八百米……对吧，敖烈？”
敖烈耸肩，“我也记得没有。”
董倩咬唇不语，将手上的写字板紧贴胸口。
傅笙耐心地重复一遍：“名单。”
董倩梗着脖子，假装没听见般地将目光挪向操场。傅笙亦转眸去看——
丁芃芃还在坚持，虽然速度很慢很慢，但还是在不断地前进。
迈开一小步，再一小步，她累得浑身皮肤泛红，腰都挺不直。其他人都已经抵达终点，跑道上只有丁芃芃一人。
安娜伏上围栏，奋力地喊道：“芃芃，加油啊！！！”
敖烈也用双手围成喇叭状，吼着声援：“丁——芃——芃！加——油——啊！”
丁芃芃听见了。
她笑得很疲惫，却还是抬起手，冲看台上挥了挥。
傅笙的心猛地一揪。
下一秒，他不由分说地扯过董倩手上的名单——项目：八百米，参赛者：丁芃芃。
傅笙认得丁芃芃的字，她写自己的名字时，‘芃’字的尾巴总会再勾出一个小圈圈，而不是名单上所写的如此干净利落。
傅笙面色一沉，语气森然：“这是你写的吧？”
董倩有些被吓到了，“我、我……”
这是董倩第一次看见傅笙生气，不是火山爆发般剧烈，而是潜藏在深海底部的巨兽，随时可以冲出水面，把她的骨头咬碎。
越是隐忍不发的人，生气时越恐怖。
傅笙就是这种人。
董倩还未听到傅笙的厉声斥责，而是先听见安娜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啊——！”
“芃芃——！”
傅笙甩下名单，连续翻身从看台跃到地面，箭步冲向终点线。
超出白线不到一米的位置上，丁芃芃浑身是汗，阖眼晕倒在地，完全没了知觉。她像没有生气的玩偶，一动不动。
傅笙把丁芃芃扶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唤道：“芃芃？”
没有回应，连呼吸都很微弱。
因为晕倒时是直接一头栽在地上，丁芃芃的手臂和额头都有擦伤，逐渐开始渗出细密的小血珠。
敖烈和安娜也在第一时间冲过来。
看到丁芃芃此时的惨状，安娜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敖烈相对冷静，“去校医室，快！”
此时，董倩也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得从看台上走下来，驱赶要凑过来围观的人，“别看了！学生晕倒而已！”
“什么叫晕倒而已？”安娜一听，气炸了，“芃芃有低血糖，你让她去跑八百米？”
董倩一愣，“我不知道……”
安娜冷笑，大声地怼回去：“你不知道不会问吗？你在名单上写芃芃的名字，不就是要用扣学分来威胁她？”
“安同学，注意你的语气！”董倩也莫名火大，“你现在是在和老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