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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镇距离映枫市约有四百五十公里远,自驾需要一小时左右。
与一线城市映枫截然不同,云开的经济虽然落后,留在镇里的大多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留守在家的孩童,但确实是一处世外桃源。
在经济如此发达的今天,云开镇的路上也鲜少见到有小轿车停放。白色奔驰开进云开镇时,从身边经过的都是摩托车或单车。
在这样的乡下,路边有大片的水稻田,还能看见有人在插秧。
好奇宝宝望着窗外,一路笑得梨涡深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阿笙,我奶奶那边也有人种水稻,还有种莲藕的!”
傅笙只听,浅笑不答。
白色奔驰拐进长路,停在一座小桥前。小桥的对面,是一座被矮围墙围住的瓦屋,屋顶的瓦缝里长出摇曳的狗尾巴草。
傅笙转动车钥匙熄火,先行开门下车。
可丁芃芃却没动,像只小猫咪一样伏在车窗上,巴巴地望向瓦屋。
傅笙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的门前。
怎么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却紧张得连话都不说了?
傅笙:“不下来吗?”
“再等一下下。”丁芃芃承认,第一次见长辈,她真的很紧张。
傅笙低下头,和她平视,“害怕了?”
害怕?
丁芃芃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吧,她是真的有一丢丢害怕,就一丢丢。
“那这样呢?”话音一落,傅笙的脸凑近,轻啄她饱满的双唇。
丁芃芃呆住半秒,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傅笙挑眉,“嗯?”
丁芃芃把手抓成拳头,脸上有可疑的红云,故意错开眼神看向别处,小小声地说:“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这个请求,傅笙十分乐意。
他伸出右手,扶住丁芃芃的后脑勺,随之一个绵长的吻贴上去。
吻了有多久,丁芃芃不知道。
她只知道,要是再吻下去的话,肯定会窒息在傅笙的唇间。
傅笙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够了吗?”
“够了够了。”丁芃芃的脸再次化身番茄,轻轻一戳,肯定就会当场爆血。
傅笙主动帮她打开车门,俗话说得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丁芃芃深吸一口气,挪脚踩上地面,“走吧。”
围墙里有棵枣树,枝干探出到外头来,亮出几片叶子。
一进门,年迈的老妪坐在瓦屋的屋檐下剥豆子。
她的两手满是老人斑,皮肤枯黄紧贴着骨头。而老妪身后的坐着一位老人,老人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就直挺挺地坐在太师椅上,全身只有眼睛还能动。
外婆头也不抬,“来啦。”
傅笙一笑,“外公、外婆。”
“外公。”丁芃芃乖巧地跟着他叫人,“外婆。”
外婆迅速抬眸瞥了丁芃芃一眼,表情看不出对这位外孙媳妇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你们俩住二楼,被褥我都铺好了。”
傅笙对丁芃芃说:“你先上楼,我回去拿行李箱。”
“好。”
傅笙转身而出,丁芃芃则朝前几步,就站在外婆面前。
老人不停地在剥豆子,且动作极为娴熟,只消用指尖一挤,豆子就奔出来。
“外婆,我来帮你吧。”
丁芃芃刚想坐下,就被外婆挥挥手打断了动作,“你上楼再收拾收拾,有的是活儿要做,不用急。”
丁芃芃点头,“哎。”
许是多心了,总觉得外婆好像不太喜欢她?
帮不上忙,丁芃芃只好上楼,谁知此时楼下却传来一声笑。
是外婆的笑声,和大多老人一样,笑得特别和蔼慈祥。
外婆在对外公说话,她说:“外孙娶的这个媳妇好。屁股够大,好生养。”
闻言,丁芃芃咻地脸红。
虽然有点尴尬,但也算是外婆对她的一种认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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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二楼的房间,新婚小夫妻又回到一楼帮忙干活。
傅笙在院子里锄草,丁芃芃浇花。傅笙在屋顶晒豆子,丁芃芃先把坏豆子都挑出来。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丁芃芃只能仰望他。
傅笙见她满脸好奇,问道:“要不要上来看看?”
“要。”
丁芃芃爬梯而上,傅笙伸出手来拉她。
登上屋顶,云开镇的半片景致就在眼前。天高云阔下,水稻田一亩一亩地排到地平线,有小货车颠簸地在门前经过,隐约还能听见单车的铃声混杂着喇叭声传来:“维修——旧彩电——旧冰箱——旧手机——”
“等将来我们来了,就搬到云开来住。”傅笙自背后拥住丁芃芃,声音轻飘飘的,像此时天上的云,“然后再把瓦屋翻修一下,二楼的膈应不太好。”
隔音不好……
傅笙的声音钻进耳蜗,瞬间染红她的耳廓。
他低头,在瞥见丁芃芃的耳朵后,忍不住抿唇偷笑,“你在想什么?”
丁芃芃莫名慌张,“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