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直在砰砰跳,紧张得要命,但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
回到房门口,丁芃芃来不及踌躇,便看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傅笙□□着上半身,躺在柔软地床上,没有盖被子,睡得很熟。
合上门,再静悄悄地爬上床。
丁芃芃一躺下,傅笙立马伸出手来拢。明明已经睡得很深,却还是本能地想要抱她。
丁芃芃侧躺在他怀里,眨动双眼。
阿笙长得可真好看啊。
高高的鼻梁,睫毛又长又密,嘴唇柔软,让人想啄一口。
结婚大半个月,丁芃芃有时候还会感到恍惚。
在他不在的那个星期里,丁芃芃不知道翻过多少次结婚证。看到他们的名字的的确确、清清楚楚地写在同一个红本本上,她才能放心。
是真的结婚了。
她和阿笙,已经是为法律所认可的夫妻关系。
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
眼前的男人忽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还不睡?”
丁芃芃莫名紧张,“马上。”
傅笙没有翻身,而是动了动手臂,让丁芃芃朝胸口再躺进一点儿。
他偏头,闻了闻她的鬓发,“好香。”
丁芃芃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头发,说:“是椰子的味道。”
傅笙勾唇笑,“我知道。”
所有水果里,他最喜欢的就是椰子,一闻就闻得出来。
他怀里的人,就像是在椰子水里泡过,浑身奶香。这对傅笙而言,可谓是致命的诱惑。
傅笙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脑袋侧向她,笑着说:“只可惜,现在我是真的动不了了。”
若不然,今晚一定圆满。
丁芃芃臊得拉起被子,把脑袋盖住,“那就下一次再说……反正、反正日子还长……”
傅笙阖眼,重复她的话:“嗯,日子还长。”
他们俩,以后还长呢。
*
第二天一早,在邻居的帮助下,傅笙被送到镇上的小诊所。
一夜过去,他左腿脚踝处的红肿非但没消,甚至已经胀得可见血管。诊所的医生帮傅笙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固定,让他立马回映枫的大医院里拍片。
云开镇离映枫市也不算远,邻居家的大叔自告奋勇,开着傅笙的白色奔驰,一路将小夫妻两送到了市医院。
挂号,拍片,又等了一小会儿,结果出来——左腿脚踝骨膜撕裂。
“还好不算严重。”医生手里拿着傅笙拍的光片,声音滤过口罩显得有些低沉,“按时吃药换药,最多两个月就能好。”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两个月还算短的。
丁芃芃心里有数,但仍不放心地问:“伤到骨膜会有后遗症吗?”
医生想了片刻,说:“以后你老公就是行走的天气预报了。”
“啊?”她有点懵。
傅笙忍不住一笑,说:“医生的意思是说,以后下雨换季之前,我的脚踝会痛。”
“这样……”
哎,看来以后家里要多备点止痛药。
尤其是春雨时节。
傅笙配好拐杖出了院,邻居的大叔干脆好人做到底,又将两人送回旧小区。
还没完,非得扶着傅笙上到四楼,大叔才肯打车回云开。
送走大叔,丁芃芃来到沙发旁坐下,将脑袋靠在身旁的傅笙的肩头上。
“在你的腿伤大好之前,就由我全权照顾你。”她挽住傅笙的手臂,问道:“所以,阿笙今晚想吃什么?”
傅笙笑得宠溺,“想吃饺子。”
她的厨艺很好,做什么都好吃,但傅笙最念念不忘的,还是她包的饺子。
丁芃芃立马动身,“我去买。”
傅笙:“现在?”现在不到三点,离晚饭还早。
“嗯,我还得去打印论文,过几天就要交给导师了。”
也是,如今已是五月份。
还有不到一个月,丁芃芃就要大学毕业了。
“什么时候要交?”
“三天后。”
之前打算要在云开小住一段时间,丁芃芃都已经拜托敖烈帮忙代交。可事发突然,他们提前回家,干脆自己走一趟。
三天后,丁芃芃回到华大行政楼,把装着论文的纸皮带亲手交给论文导师。
交完论文,接下来就是答辩。
因对行政楼的电梯存有阴影,丁芃芃来时走楼梯,要走时也选择走楼梯。
本以来不会撞见人,可凡事总有意外。
那人衣着光鲜亮丽,身姿亦是摇曳多姿,高跟鞋随着下楼的步伐发出嗒嗒的声音。董倩抱着纸皮箱,下楼时刚好和丁芃芃撞见。
丁芃芃下意识地退一步,“董老师。”
董倩斜睨她,没好气地说:“你不用叫我老师,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
难怪董倩一幅要收东西走人的模样……也对,正因为不想撞见以前同事,董倩才会高抬贵脚选择走楼梯。
可很明显,辞职并不是董倩心甘情愿而为。
一见到丁芃芃,董倩眼底的怨恨像针般,尖锐地冒出头来:“呵,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有今天,全都是拜你们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