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这种摆明了就是土老板花钱砸人自己演着玩的连流水线产品都算不上的，剧本人设服化道到整个剧组配置，全都是圈内看不上眼的草台班子。
可秦慕之又不是什么喝露水长大的神仙人，他要吃饭要生活，就算自己的家庭状态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却也要起码做到吃饱才成。别人好歹有其他的通告可以接，他却已经快要穷困潦倒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这一次的片方出钱实在是丰厚，别人有选择的余地，他没有。
面包和尊严之间，秦慕之选择了生存。
所以就算知道这个本子实在是垃圾的让人想笑，他也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好在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剧组那边为了安抚人心，秦慕之知道这个剧组里还有楚其姝这样的存在。
所以此刻，他的这番对楚其姝的表白是正儿八经的发自内心。
“没什么的，一个小视频拍着玩而已，不能和秦先生这种拍过正儿八经的大荧幕的正经演员做对比。”楚其姝面对他的恭维只是淡淡一笑，还是不大理解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为何这么紧张：“倒是先生，您这么紧张没关系吧？”
“……呃。”秦慕之摸了摸鼻子，有些紧张的指了指她手里的本子。“我接了这个戏，男二的角色。”
“什么？”楚其姝的表情还有些茫然。
秦慕之挠挠脸颊，笑容很是羞涩。
楚其姝反应过来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秦先生，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出卖灵魂？”
秦慕之：“……”
秦慕之哭笑不得。
“这，您不是也接了吗？”
楚其姝盯着青年的眼神立刻就多了几分难兄难弟的同情。
“也别叫我秦先生了，您啊您的，听着满生分。”秦慕之伸出一只手，嘴角带起一点笑：“叫我慕之就好。”
“楚其姝。”女子礼貌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也跟着伸出手，和另一只宽大生茧的男性手掌客套性的握了握后，很自然的重新收回去，放回了膝上。
先秦有诗，名为《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最初的客套过去之后便没了什么话题，楚其姝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手中的剧本上，秦慕之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打搅。
倒是秦慕之和她交握过的那只手还有些微妙的僵硬。
那只手的肌肤细白柔软滑如凝脂，纤纤皓腕盈盈可握，在自己略显粗糙骨节宽大的手掌衬托下，女子的手掌是连指尖都是堪称精致的完美。
他低头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攥紧了手中残存的一点细腻触感。
第8章
飞机上的交流仅限于一开始的搭话，楚其姝不是追星族不会兴致勃勃的继续和秦慕之寻找话题聊下去，也没有什么打算借着秦慕之这个稍稍有点基础的明星来个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戏码。于是两个人安静了一路以后到了目的地，彼此客气道别之后便各自寻找了下榻落脚的地方。
秦慕之是有公司和经纪人的，不过以他的存在感经纪人自然不可能随时随地跟在身边，因为长时间没有通告，所以就连助理也没有一个，真真正正的轻装上阵孤身上路，公司那边告诉他到了之后会在酒店安排后续事情。
楚其姝没有把这相遇放在心上，下了飞机之后李寒江就又追来了几个电话，大意是剧组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最基础的试镜还是要有的，她去走个流程就可以，不用太认真，随便玩玩就好。
当然他这话是基于了解楚其姝水准才说的，只不过这套话落在旁人耳朵里，便多多少少能琢磨出一点微妙的意味。
有钱任性砸下重金就是为了捧一个人的土豪老板，还有水准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漂亮是肯定的新晋网红……
这样的背景条件，让剧组其他人没办法不多想。
不过楚其姝不在意那个就是了。
按着李寒江的意思，楚其姝接的角色不是女主角，而是女二配置兼本剧最大boss，商音。
要说原着逼格吧，李寒江这里大概是没有的，就算是商音这个原着反差变化最大的boss其实在李寒江的笔下也只是一个表象平平的平板化人物。有些水准的读者就能很轻松的感觉到商音的变化与其说是人物随着剧情自然而然的转变，不如说是李寒江的剧情卡在那里顺手拿了个一个注定要死的炮灰当了boss反转剧情，然后强行推动了结局发展。
但是逼格其实是个很微妙的事情。
同样的梗在不同的人手里能发挥出不同的风采和效果，楚其姝要做的就是把原着从下里巴人改成阳春白雪——改剧本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完的事情，好在网剧条件宽松，听着电话里话里话外的意思，最看重这次拍摄的大概除了李寒江以外没有别人了，想要修改也很好办。
好歹也是旧相识，楚其姝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自己亲自动手帮忙改剧本。
她下飞机后不比秦慕之还有公司安排的助理和酒店，只是随便找了一家住宿的地方落脚，第二天照例准时出现在了试镜的拍摄地点。
楚其姝到的时候人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不少，前脚刚到本市后脚就跑来试镜前后调整不到二十四小时，这样苛刻的条件演员能呈现出来的水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