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熄了火,抬手往自己的眉心上狠狠揉了揉。
他深叹一口气,转过脸看向任安灵,“我是答应过,不再对你有过多的打扰。我是想给你空间和时间,是不想把我在你心里的模样弄得更糟。”
周鸣说这话时,目光如深渊,紧盯她的唇,像是有几分恨意。
她下意识摸摸唇,以前周鸣就喜欢在亲吻时咬她,带着几分狠劲的咬她下唇,边咬边说,真想咬死她。
“你要明白,不打扰,不代表我放弃,不代表我愿意让你被别的男人追。你喜欢听歌,喜欢被当众表白,喜欢人陪你聊天吃饭喝酒,你喜欢的,我都可以。但你任别人来这些事儿,那我告诉你,我答应你的‘不打扰’,从现在起全部作废。”
任安灵眼眶都被他说热了。
男人的承诺字字入耳, 句句动心,黑暗里, 安静中, 这一瞬间,周鸣赋予的存在感是强烈的。她耳朵烧着了,一路蔓延至五脏六腑, 最后倒流进心脏,沸腾了。但这种强烈的感知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感情, 也没有丝毫快|感。矛盾的碰撞中,她心底忽然理出了头绪。
是一种对过去的释然。
她看向周鸣,轻声说:“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呀。”
周鸣的脸色刹那苍白。
任安灵忽然觉得也没什么了,今晚的眼泪仿佛是在对过去的一切执念告别。
任安灵上唇碰下唇, 跟自我说服一样, 又喃喃念了一遍,“我不爱你了。”
几个字像一把钝刀, 不锋利, 刀刀见血, 他自己都觉得疼了。
周鸣喉结微滚,再开口,声音都是哑的,“那你就喜欢林秋?”
她沉默不言。
“我看也不是很喜欢。”他又冷静下来了。
任安灵说:“我管不着他要做的事,他要怎么样我也控制不了。”
“管不着他,就能管我?”周鸣语气微带怒意。
任安灵转过头瞪着他,他别开脸,他侧颜的线条甚少有这么紧绷的时候,两人之间之前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一丝桥梁瞬间崩塌。除了沉默便再无其它。
周鸣心烦地把车重新发动,他开车的风格还是很凶猛的,路口被一辆逆行调头的车给堵住了,他就一直鸣笛催促,最后只差没直接撞上去。任安灵忍无可忍了,挺生气地说:“你要赶时间,就把我放下。”
周鸣握着方向盘的指腹都快掐成了青紫,他绷着声音,“你不要跟我讲话。”
任安灵怒了:“周鸣!”
她扭头的一瞬,话已经出口,同时也看出了他脸色的不对劲。他的额头上一层薄薄的细汗,他整个人都绷成了一个很痛苦的状态,紧抿嘴唇,高鼻梁一撑,就更加严肃骇人。
任安灵心里渐渐意识到,是不是他胃又难受了。但心软不过半秒,就被他冷冰冰的话给泼灭,“在我面前,你就从不给我一句好话,你就能狠下心来拒绝我。”
任安灵心里也气,索性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驰骋而过的路灯。
送她到小区,两人这一程再没有交流。
任安灵下车后,周鸣就把车窗给按了上去。她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回头,徐徐升起的车窗里,周鸣已经趴在了方向盘上,弯着腰,弓着背,捂着腹部微微颤抖。
车窗完全关闭,再看不到里头的人影。任安灵忍下心头痛意,转身进了小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编的很累 大家如果喜欢请给一点回应 我觉得我憋不出来了再多文字了
第26章 第 26 章
回到家,漆黑一片。任安灵打开灯,看见暖色的床头灯,屋里静悄悄的,只剩她和自己的影子,十分落寞。
这些年,寂寞这个词对她而言已经是常态,她早已学会忍耐,也不再因为别人伸出的手产生异样的情绪。但周鸣的重新出现,让她心里对这两字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长叹一口气,手机又是一长串林秋的未接来电,她回了一句已经到家。再看,周鸣没有给她一个电话和一条短信。
第二天接到他助理电话,说上次合同有一些修改条例,准备给她发过去。她应答,装作无意的问起:“是你们周总提出的吗?”
助理心领神会:“周总今天不在公司。”
“不在?”任安灵疑惑地皱起眉头,周鸣是一个周末都窝在公司加班的人。
助理说:“对呀,周总好像生病了,今天在家里处理公务。”
任安灵不安的挂了电话,又想起昨天晚上两人争执以后,他一直紧绷身体,多半是胃病又犯了。
任安灵恍惚的上了一天班,心里全是他昨晚舒张不开的眉头。
下了班,她赶紧就打了车买了份粥往他家里赶。到了他家门口,任安灵不再犹豫,直接敲门。
周鸣开了门,见是她,十分诧异。
她不去看他脸上惊喜的表情,拿着打包的粥径直到厨房准备给加热。
房间里就开着一盏暖黄的灯,光晕浅浅打到她忙碌的身影上。这样的氛围,很容易让人心安。
周鸣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她刚想挣脱。
“我不吃粥,”他把脸埋在她温热细腻的颈窝,那有一颗痣,他呼出的热气就在那颗痣处,让她觉得痒。他小心翼翼地闻着她的长发,声音带着疲倦的嘶哑:“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