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莫名心情好奇来,真弯腰去捡烟屁股了,“行,大小姐。”
他前段时间出了趟差,回来几经辗转,才听朋友说,向明月做手术了。
“看到你有劲骂人,我就放心了。”他有心跟她玩笑,说着还俯身凑近她,向明月也不躲,但一双冷眼,叫周渠也轻易不敢再近她身了,保不齐会挨打。
玄关处他要拿他从前穿的拖鞋换,才发现没了。也正常,这女人把他人丢出去都不稀奇,可是鞋柜下却有双很眼生的大号拖鞋,向明月提醒他,人家穿过的,请你别碰。
周渠权以为她男同事或者她哥过来趿的,没多想。
他就耍蛮地说,那我不换鞋了。
向明月由着他去,也不招待他,径直要往她房里去,她说自己困了。
“当当,讲讲理。我知道你去医院住了一趟,怎么能就眼睛一闭地装不知道呢……”
他话还没讲完,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直接锁屏掐掉了。
向明月从他一闪而过的难堪神色里,即刻明白了这电话是谁打的。
那小女人,或者已经又换了个。
“我总归要来看看你的。”朝秦暮楚的男人,倒是还挺念旧,呵。
“多谢,如你所见,我好得很。”向明月敷衍完她,随即再下逐客令,没什么事的话,你请回罢。
正是饭点,周渠要她换衣服,出去一起吃饭?
“我刚吃了一大碗面。”
她答他的话,但始终不痛不痒。
周渠有点讶异,她一个人在家还会下厨,而且此番来她这里,屋子里干净得有些不像话。
从前即便有保洁阿姨,也很少有这么整齐的,向明月天生不爱收拾。
她只会捯饬自己。
“我下午还约了人。”这是第三次逐客了。
很刚很硬,周渠明白她的脾气,再执拗下去,准是一场架,别无他法。
临走前他要借下洗手间,那头向明月抱臂在玄关处一副等着送客的嘴脸。
周渠刚进门的那点雀跃感全烟消云散了,这女人能轻易和你翻篇就不会有逃婚那码子事了。
她从来都是疯女人,刚愎自用。
周渠从客卫出来,往回折身的时候发现次卧门敞着,里面有人住的痕迹。
他往里稍稍一探头,床上的四件套是烟灰色的,里面隐隐有些淡香,像是男士须后水的味道。
事有蹊跷,他也不管门口的向明月制止他什么,周渠径直进了这间卧室,床头柜上有几本读物,全是医院检验专业的,搁在最上面那书的扉页上有一人的名字。
“周渠,你干嘛?”
向明月跑进来,名正言顺地质问在他听来就是心虚了。后者莫名恼火,拉开衣柜门,里面有双干净的篮球鞋,他识得,是这个品牌与Alexander Wang的联名款。
向明月很喜欢这个联名款,某日他见隔壁周小二也穿过。
“周渠你乱翻人家东西太过分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家隔壁的周映辉住你这儿啊?”周渠唇边的弧线在悄悄上扬,嘲讽的意味。
“有什么问题?”
“向明月你想干嘛?”
“我想睡觉,你可以走了嘛?”
周渠忽地“砰”地合上衣柜门,尤为光火,“我早瞧那小子不对劲了。”
“咦,被你发现啦!”她偏就要招他更不爽。
她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可以把他恶心自己的那口气还回去了。
“向明月!”
“喊屁啊!”
“你这算什么,前脚和我离婚,后脚就和一小男人同居。
卧槽,你逃婚是故意的吧,早和那小子不清不楚了吧!”
“随你怎么想!”
“向明月,你老实告诉我,和他有没有睡过?你钓小凯子,回头还摆我一道,我他妈一个人是负心汉,是吧?”
这就是和她认识十一年的伴侣,一朝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向明月没想过,他竟这样可怖。或许他们从未成过soulmate,才在某一日分崩离析后,彼此朝对方都是清算的口吻。
曾经信誓旦旦的信任,都不过是嘴皮子上的功夫。
失去一个人还不是最可悲的,可悲的是,她发现她好像也从未真正得到过。
“我和他有没有睡过,你心里没逼数我也没办法。”
“总之,你和别的女人睡了,我是没逼数,以至于才那么傻逼逼地,结婚前才下定决心不和你玩了。”
“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
周渠:“那你这算什么,你他妈才和我两清几天啊,就和别的男人同居了。”
“怎么,我还得给你守孝三年不成。一个不是我爹,不是我妈的人,在我们感情存续期间跑出去约|炮的人,回头还质问我和别的男人同居?”
向明月真想教教他,寡廉鲜耻四个字怎么写。
“我现在一没男朋友,二没婚内出轨,我即便钓凯子又怎么样?让我告诉你,周映辉除了比你年纪小点,他哪点都比你强!”
她这话出口便着实叫周渠误会了什么。
可是自尊与骄傲不允许她再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