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睡这里不？”她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沙发？”
“嗯。”杜冉冉点头，她又想到了一个好理由，“你明天要去上课的，我怕你起不来，就在这里叫你好了。”
周淮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冉冉抓紧机会继续道：“那就这么说好了，现在快十点了，你早点睡吧！”
杜冉冉说完之后径直冲进浴室，自己出去找房间是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的，要是她随便找个房间穿回去了怎么办？
这种风险可是一点都不能有的！
杜冉冉出浴室的时候房间已经和昨天一样是黑漆漆一片的了，床头照例开着灯，周淮已经睡过去了。
她慢慢走近床边看了那盏灯很久，这到底是成年周淮留下的习惯还是偶然？
最后发现自己也想不通，杜冉冉干脆把灯一关，借着手机的光挪到柔软的沙发上，随手抄起一条毯子盖上，很快昏昏沉沉睡去。
……
清晨，窗帘拉得不够紧，一道光从缝隙中照到床上，正正好好就照到了周淮眼睛处。
他有些不舒服，很快睁开眼坐起身来，房间里还算昏沉，入眼的是窗边椅子旁的一个书包，还有桌上的一杯可乐，周淮拧了拧眉移开视线，很快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到了更多，几杯可乐零零散散堆在角落里，垃圾桶和地上都有散落的零食袋。
他昨天做了什么？或者说，杜冉冉带着他做了什么？
周淮往身边看去，只有空空荡荡的枕头和平整的被子，没有睡相烂得一塌糊涂的杜冉冉，那她人呢？
周淮很快看到她，在沙发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一只蚕蛹，不见头不见脚，胡乱散着快要垂到地下的发丝。
这样的情况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周淮揉了揉眉心，下床往浴室走去。
……
杜冉冉是被于是门开的声响给吵醒的，她艰难地坐起来，伸手将昨晚睡觉无意识间将自己裹了好几层的被子扯下来，然后揉着迷蒙的眼看向床边。
不见周淮，那刚刚就是他进浴室了，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才七点钟……
杜冉冉头一垂，继续躺在沙发上闭上眼，但是被吵醒之后又没那么容易睡着了，她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周淮出来的时候睁开了眼。
周淮已经穿戴完毕，他一身正装走近她，然后伸手……向可乐瓶。
“昨天怎么会把房间弄得这么乱？”周淮抬眼，目光如炬。
“嗯……”贵妇形象得维持的，浴室杜冉冉看了看周淮昨天没喝完的那瓶，“昨天你打电话让我买的，不信你问刘姨。”
“没有不信。”周淮伸手拿过她脚边的袋子，一把将垃圾都扫进去，“既然是我要买的，那现在就扔了。”
杜冉冉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宝贝啊！就这么被周淮给收拾掉了……
“昨天我是什么情况？”周淮将袋子一系，掀开杜冉冉堆在沙发边缘毯子，很快看到杜冉冉一双莹白的脚。
只见杜冉冉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袋子怔怔出神，一点也没听见他说什么，周淮抿了抿唇：“杜冉冉。”
“啊？”清越的声音传入耳中，杜冉冉终于回神，她在一片昏暗中看向周淮，他微微垂着脑袋，侧脸清隽，像是在拍一张带着胶卷的老照片。
然而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杜冉冉很快看到了自己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十个脚指头。
周淮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很快心领神会，一把缩回自己的脚，弯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冲他笑道：“你坐，你坐。”
周淮将毯子一扯，坐到了沙发上，他看向一截大腿都暴露在空气中的杜冉冉：“说说吧，昨天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为什么睡沙发？”
“昨天我回来之后，你在写作业，觉得自己是三年级小学生，然后以为我是你的家教老师，后来你睡了，我总不能和你睡一张床吧。”杜冉冉撇撇嘴，“然后我就睡沙发了。”
“三年级。”周淮若有所思，“老师？”
“嗯。”杜冉冉点头。
周淮挑了下眉，眼里不知为什么染上笑意：“不是保姆阿姨？”
“不是啊！”杜冉冉气得立起了身子，“就是算保姆也不可能是你的啊，你性格……”
她说到这里住了嘴，骂谁不能骂金主爸爸，心里有再多的不满还是要憋住的，这个道理她就没忘掉过。
“我性格怎么？”周淮起身拎起袋子，“凭我的性格，不可能叫你去买这些东西的。”
他说完，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杜冉冉的反应，也不知道这些天怎么回事，她像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一举一动都颇为有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场奇怪车祸的后遗症。
杜冉冉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只见她整个人都蔫了下去，靠在沙发垫上，一双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脸上泛着秘密被人发现的红晕。
最后她磕磕绊绊开口：“那，那是你……你自己不知道！反正，就是，是你让我买的，昨天喝了好多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