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仿佛似天神赐予,美若爱神,光自驱散,深邃的暗黑瞳孔,像是荡漾着那奥汀之湖的微润柔波,薄唇微张,便如女神自那光中游来,暗黑之森皆被点亮。
“小韵怎么了?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今天就不去了吧,后面想去的话,还有很多时间。”那坐在驾驶位以及副驾驶位的父母俩人,都因为杨沐韵的微微皱眉,而担心地询问她。
杨沐韵摇头,抿嘴一笑:“没事。”
“沐韵,梦中的事情,并不真实,别担心,今天是洛阳城遗址最后一天开放了,我们今天去了,你就再也不会担心了吧。”坐在副驾驶的母亲安慰着沐韵。
“但是我经常梦见洛阳城…梦见了他……”沐韵眼中有忧伤,望车外望去,外界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人声鼎沸而有些喧闹。
“爸,我刚才好像感觉玉佩有点发热?”沐韵将玉佩从衣服里取出来,看着那上面细腻而繁杂的纹路,却并未有任何热感,只得将玉佩放入衣物之中。
可坐在驾驶位的父亲,却猛地急刹车,望向沐韵:“沐韵,你说玉佩发热了?”
沐韵微微摇头:“不是,刚才感觉有点热,不过现在没这个感觉了……”
父亲按动眼镜眶,稍稍叹气,望向前方,继续驾驶,却似乎勾起回忆,说着话:“其实,沐韵,关于这个玉佩有一个传说,自家族开始就有的一个传说……”
沐韵听见父亲这样说,倒是被勾起了一些兴趣,追问:“什么传说?”
“传说玉佩本有一对,只是那一对,是千年以前的对佩,再也寻不到,若是持有玉佩的二人相见,缘分便是终了,玉佩也将消散。”
沐韵父亲说到此时,便停顿,车也停下,因为此刻洛阳城遗址已经到了。
三人下车,没有继续这样的言论,走入那洛阳城中。
此刻洛阳城中,人群拥挤,难以通行,可他们三人还是涌入人群之中。
不过十几分钟,那高档轿车后,便有一人急匆匆脚踏自行车赶到,是李缘。
李缘将车放置在轿车旁边,总觉得这轿车就是刚才停在他面前的车,可是人已经走了,唯有车还停在这里。
李缘摇头,颇为无奈,望向洛阳城遗址,走入其中。
李缘走在顽石砌成的青苔阶上,那源自墙壁上岁月沧桑感,让他内心扬起一些悲伤,更是赞叹历史的沉淀。
李缘伸手触摸城墙,面色凝重,可擦拭到齑粉粘在指尖,是岩石的粉末。
李缘眼中洛阳和梦中所见洛阳甚为不同,兴许梦真得是虚幻的。
李缘摇头,心中有些悲伤,原来自己每日梦见之事,都是假的,并不存在。
登上城郭,有左右两路,而李缘,便是走的左路。
而沐韵,却是走的右路,二者相对,而现如今李缘是往上走去,而沐韵是自上往下走去,乃注定不会相遇之路,至此,缘已有,可分却不至。
二人步伐落下,李缘已登至城郭,而沐韵亦步至城下。
李缘望之天地之色,再望向洛阳,也早已不是梦中的洛阳,一切都早已被岁月磨得斑驳不堪。李缘叹息,便缓步走向城郭壁旁,紧闭双眸,似回忆梦中那男子所望之物,所见之人,所闻之音,可惜这一切,早已荡然无存,李缘只觉内心悲伤,眼角有泪流出,随风飘下。
而洛阳城下,沐韵亦是停顿至那城下,亦闭眼,似回味曾经站立此城之下,和那男子离去之时,所望那城上之人,似回味那片刻乐声,又似回忆那片刻洛阳,更似回味那梦中所有。
二者闭眼,皆望后退去,不再像那梦中那样各自相望,因为他们知晓,梦为虚幻,不必再抬头了……
“好热!”
矍然,二人皆睁开双眸。
他们感觉到了那源自胸口中冰凉玉佩的灼热感,二人瞬间皆低头,将玉佩取出,只见光芒闪烁,似星辰之光,点亮所有。
二人惊醒,瞬息抬头,各自相望!
目光,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相对一望,似那千年前,那一日,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一息,二者身影重叠。
那梦中所有,刹那苏醒,世间凝固,唯独二人双眸,眸中所映,皆是各自身影,玉佩浮起,似遁入二人脑海之中,消散不见。
只见,李缘面目有泪,看着那城下之人,似那梦中之人,她之名,杨洳羽;杨沐韵眼角亦有泪,望向那城上之人,亦似那梦中之人,他之名,李隆基。
一人白衣,似飘飘仙子,一人帝皇,手掌天下乾坤。
相视一笑,眼角有泪,皆是涌出。
那城郭之中,亦有一曲,倏然奏响。
乃《霓裳羽衣曲》,为失传之曲,可此时却又奏响,因那城郭之上,一亭落下,亦有一人,长得形似无垠,儒雅而温和,自抚琴奏响,而所奏之琴便是那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曲》。
“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
“……”
“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