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张律师还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今夜才感叹其先见之明。
商清越果真如苏暮星所预料的那样露面了, 而且跟她料想的丝毫不差, 前者是拿了把刀去找苏暮星的。
不过苏暮星早就做了准备,隐蔽在暗处的苏家保镖迅速出来制服了商清越,这小姑娘果真布置得很是妥当。
“您胳膊上的伤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张律师的话还没说完, 苏暮星就微笑着摇摇头, 仰着那张干净的小脸软声道:“不急的。”
这话一出, 张律师就懂了。
指不定连伤口都是这姑娘故意弄的。
没有再多言, 苏暮星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校服上经染红了一片了。但是苏暮星却没有半点紧张的神情,放下杯子朝着里面被看管起来的商清越而去。
她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商清越了。
此刻再见到他,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的少年却早就寻不到痕迹了。
原本连发丝都不愿弄乱半点的商清越此刻只穿了身黑色的长外套,球鞋不知道多久没换了,白色的鞋面都成了乌黑色, 白净的脸看上去憔悴灰败,只是那双细长的眼仍透着狠厉的光。
一看到苏暮星,商清越神情便激动起来,声音嘶吼着骂着她。
“苏暮星你倒是说啊,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爸妈那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对他们!”
“你有良心吗!苏暮星你说啊!”
苏暮星并不还嘴也不搭理。
现在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对付他们商家吗?再或者是开始嘲讽眼前这个可怜虫吗?
都没必要了,从此她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将走上自己努力铺就的坦荡大道,而商清越则就此坠落渊底。
他们再也不会如前世一样纠缠不清了。
苏暮星只远远地看着这个少年,神思却悠悠地飘远了。
她的过去太过黯淡,以至于随便一个人冲自己瞥一眼,她就以为那是自己的启明星。
可是现在看来,她才是自己的太阳,商清越只是她光芒下映着的一粒不起眼砂砾罢了。
只是里面的商清越好对付,外面那个男人则不太好应付过去了。
苏暮星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些心虚地对上了那双冷然的眸子。
“盛书闲,你那么凶瞪我做什么?”
盛书闲并不言语,只紧抿唇一把拽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一带,拧着眉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跟前这少女。
他刚才摸到苏暮星的手仍是冰凉的,又紧握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可是这会儿却也发现她胳膊上的伤口。
于是盛书闲面色阴沉,强忍着才压下怒火。
只是声音还是没忍住大了许多。
“苏暮星!”
他半夜加完班回家发现这丫头不在,看到她发的消息后直接赶到了警察局。
可是她口口声声说的“没事儿”,看到人后盛书闲才发现这哪里是没事儿!
“别吼啊,真没事,天太冷了我就不脱下来给你看了,其实就破了点儿皮。”
苏暮星极力想要安下这男人的心,然而这次任凭她好说歹说都不起作用,盛书闲仍然兴师动众地叫来了家庭医生。
伤口其实并不浅,商清越是下了狠手的。
外套脱去后衣服褪去,那伤口在拉扯下难免会再次撕裂,于是又流了血下来。
平时对任何人都是温文谦和的盛书闲这会儿脾气显然有些糟糕,毫不客气地让医生走开,然后拿起边上的剪刀直接把苏暮星的小毛衣给剪了。
“诶这衣服是纯羊绒的很贵……”
半蹲在地上小心地亲手替她处理伤口的盛书闲抬起眼皮瞄了苏暮星一眼,淡淡一句:“没你贵。”
苏暮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还是有点心疼那件才穿一天的毛衣。
从处理伤口到包扎,苏暮星除了阻止盛书闲剪衣服的时候都安安静静的,至多也就抿抿唇皱皱眉,一声不吭。
这模样倒是让医生很佩服,夸了句好孩子。
苏暮星脸皮厚地收下了,对着医生点点头很是赞同。
边上的盛书闲见状冷声哼了一下,等到医生走后才双手环抱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暮星。
“苏暮星,给你十分钟时间解释清楚。”
苏暮星见状自然知道瞒不过他了,于是简单地把今晚的事儿解释清楚了,而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辜:“我是受害者你不能凶我,谁知道他会突然来捅我啊!”
“你说得对。”
盛书闲眸子一垂,半蹲下来摸了摸苏暮星的脑袋,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是我没有早点把他那件事处理好,让你一个小朋友去对付坏人,所以该反省的人是我。”
就在苏暮星有点心虚准备反过来安慰盛书闲两句的时候,这男人却猛地抬眼与她眸子对视:“所以以后你晚自习别上了,跟我一起去办公室做作业就好了。”
每天下了晚自习都快半夜了,虽说公寓就在学校旁边,但是经过商清越这事儿后盛书闲仍旧放不下心。
谁知道那个疯子有没有同党?
苏暮星大感不妙。
晚自习虽然要背书写作业,但是中途好歹能摸会儿鱼,还能跟同学聊会儿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