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肩膀上的伤已经养好了,表妹的及笄礼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参加,但是经过秋猎,便是左夺熙此时不在,他也不敢随意招惹傅亭蕉了,所以他早早地来了,在太后面前将贺礼送上之后便悄悄地离开了,至宴会开席,他便推说身体不适因而不去,从头到尾没跟傅亭蕉碰面。
彼时,江仪已嫁给了大司农家的二公子,武芫与四表哥也已经完婚,他们携手前来贺喜傅亭蕉及笄,傅亭蕉一边替他们高兴,一边想到自己,禁不住有些惆怅。
武芫与江仪撇下各自的夫君,跟傅亭蕉来到她闺房说悄悄话。两个闺友心里也替她着急,九皇子这一去就是大半年,也不知道哪一天能调回来。也亏得她是个痴心傻子,若换成旁人,这大半年早就另寻良人了。
傅亭蕉倒是不在乎等,横竖她等得起,她只是想念九哥哥罢了。
九哥哥怎么还没来?
正在她心焦之际,门外突然一阵骚动,随即阿固欣喜的声音便响起在门口:“郡主,九皇子殿下回来了!”
什么!
她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已先一步飞奔到了门口。
一把拉开了门。
左夺熙的身影便蓦地出现在她眼前,如同披着金光,高大挺拔、熠熠生辉。
傅亭蕉顿觉天亮霎亮,口内生甜。
两人四目相对。
周围尽是嘈杂之声,有看热闹的阿固、秋夷等人笑语祝贺,有江仪、武芫等人笑着打趣儿,不过都没有影响到傅亭蕉。
那些嘈杂之声被摒弃在脑海之外,像是遥远在天边传来的。
而她目之所及、心之所想只有眼前这一人。
左夺熙亦然,深邃的目光只盯着傅亭蕉而已。
余下的众人打趣之后,知道他们现在定然心中没有旁人,只想独自待一会儿,于是江仪和武芫绕过左夺熙出了房门,与阿固等人一道散去了。
左夺熙往前一跨,跨进了房门,反手将门关上。
周围真正地静下来了。
“生辰快乐。”左夺熙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目光却一直黏在她脸上,看不够似的。
傅亭蕉莞尔,每年九哥哥好像都只会说这最简单的四个字……她噙着满满笑意接过木盒,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个银制的镯子。
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傅亭蕉反复端详了一番,猛地抬头:“六辫镯?”
六辫镯是以前的贵族女子的传统及笄礼物,不过由于制作工艺比较复杂,如今已经鲜少作为及笄礼物了,更少有人佩戴。
她还是从以前留下来的画册中见过这镯子,因而才认出来。
傅亭蕉顿时眉眼弯弯:“谢谢九哥哥。”
这样一个已经被遗忘的传统礼物,居然还能被九哥哥想起来,还特意在及笄之日送给她,让她感到一种十足被珍重的心情。
她含羞带笑地伸出手去:“九哥哥给蕉蕉带上吧……”
“嗯。”左夺熙终于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细白的手腕上,眼底流转着贪恋与爱怜,将六辫镯给她仔细戴上。
这六辫镯是他亲自监制的,工艺堪称完美,大小无比契合,此时圈在傅亭蕉的手腕上,浑然天成,就像原本如此。
也像……将她圈住了一样。
在这次及笄礼上,左晟给傅亭蕉在江州封了邑,这便意味着傅亭蕉便是不靠宫里、不靠太后、不靠傅横,也有了自己的收入。此外,左晟还给她赐了一座郡主府,名唤“骄阳阁”。不过太后喜欢傅亭蕉,便不让她搬出去,依旧留在她在宫里,说要留到她出嫁。
傅亭蕉及笄礼之后的第二日,左夺熙便要回遗州,而傅横也要回边关月兰了。
在离去之前,傅横找左夺熙密谈了一次,至于谈了什么内容,旁人无从知晓。
傅亭蕉同时送走了父亲与九哥哥,惆怅了好一天。
不过,分别了大半年重新与左夺熙相见,她发现自己的感情越加明确而坚定了,所以再度分离也显得不再可怕,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一直等下去。
等到拨云见日那一天。
*****
一晃又是大半年过去,到了十月左晟的生辰时,左夺熙终于再度回来了。
左晟的身体入秋之后便不怎么好了,太医说是身体虚耗过度,又染了风寒所致。
所谓的虚耗过度,其实指的就是太过纵.淫女色。
左晟一贯风流,从十来岁初尝女人滋味后,这些年就没断过女人。或也因如此,如今还不到知天命之年,身体就已虚了。而身体虚空之后,本该收敛淫.欲,修身养性,才能把身体养好。可是左晟却偏是不听,这么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所以依旧我行我素,加上风寒袭来,所以越发虚弱了。
但即便如此,左晟还是离不了女人,依旧每晚要有人伴睡,兴致来了便是拼着病体也要行乐一番。
人生得意须尽欢……左晟最近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是以,今日的生辰宴,虽太医一再说了感染风寒身子虚弱不宜食用螃蟹,但左晟依旧敞开肚子大快朵颐,太后劝了也不听。
宴会上,皇子们按序一一呈上给父皇的生辰礼。
左孟东呈上的生辰礼是一串南海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