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付骋安冷笑一声,这回彻底把胳膊拽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点阴沉的可怕,“把她当做你下一个目标,如何?”
“别做无用功。”秦寻风收回手抄进口袋,五官上没有半分细微的变化,“这种会把水浇在你头上的偏激女生,丝毫引不起我一点兴趣,你知道我一向怕麻烦。”
“哦?”付骋安解开衣领上的纽扣,随手拿起一张纸粗略的擦了擦头,嘴边的笑有点渗人,“那么就是说,我可以追她的吧。”
“你什么意思。”秦寻风垂眸看着他,目色平静。
此时此刻,就算他有再多的表情,也不会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
古话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他清楚的知道沈晚星与他身上的相似性,所以让他觉得无趣。
付骋安低头捋了下湿润的头发,说:“我的意思很明显。”
“看不出来你是这么喜欢撞南墙的人,你不是很生气吗,为了报复所以打算追到她后再甩了她——”
“为什么要甩了她。”付骋安突然间抬眸与他平视,唇角勾的弧度微妙,“把她留在我身边,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不管我做什么,你从来都不会插手阻拦的,不是吗,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什么人。”秦寻风面无表情的开口,昏暗混杂的灯光映在他清黑的眼瞳中,带来了冰冷的温度。
“受害人。”
回忆跳帧到下一幕,是寒冷的冬季。
高二那年最后一次扫雪任务,他们再次有了交集。
秦寻风正和身边的人说话,突然间耳边闹出另一道女声来:“晚星你等等我啊——!”
他抬眸看去,正巧看见沈晚星被人用力撞倒摔在地上,右手划过铁锹杆猛然间在铁片上擦过。
他一瞬丢掉手中的扫雪工具朝她跑了过去,单膝跪立在沈晚星身后,神色微冷了:“有没有受伤。”
沈晚星愣了一瞬迟疑着转头过去,目光越过秦寻风面前来到那名女生的身上。
她的视线和他迎过来的目光轻擦到一起,交错一瞬走各自互相移开。
秦寻风本来问的是沈晚星,谁知身前的女生拽了他的衣服一下,撒娇道:“寻风,我头疼,好像是刚才撞到头了。”
察觉到那道目光过来,秦寻风抬手扶上她的肩膀,一手拂开身前女生的刘海,装模作样的流露处心疼的目光来:“怎么就撞到头了。”
须臾,那女生惨白一笑,声音娇柔:“不碍事。”
“算了——”秦寻风关切的打量了女生一眼,动作依旧漫不经心,他一下扯起女生的手腕,声音漠然,“我送你去校医室。”
那一瞬,他走过沈晚星身边,视线被猛的切掉,脑海只留下了她手掌上绽放而开的红色艳朵。
可是她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仿佛受伤的另有其人。
秦寻风高二最后一次见到沈晚星,是在语文办公室。
他径直走进去的时候,沈晚星正站在一边查卷子。
经过她身边,秦寻风目光一落,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他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两边袖子撸到肩膀上,眼皮半耷拉着,手臂搭上椅子扶手,漫不经心的半眯着眼看她。
一道伤痕横卧在她的右手掌心上,有点扎眼。
他唐突起身来到她身旁,从容着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卷子,眼睫搭了下来,眼瞳失去灯光的照泽显得暗深一分,说话声音一贯的低沉:“还差多少张。”
沈晚星微微一怔,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三十。”
秦寻风轻睨了她一眼后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攀上那一沓卷子,很有节奏的翻动起来:“你叫舒——”
“莞荟。”她想都没想的接住了他的话。
骗子。
“哦——”他笑了声,又问,“夜晚的晚。”
“莞尔的莞。”她答,一双眼却钉在白到晃眼的卷子上。
“给你。”在她耳畔,落下了一道平和动听的声音。
沈晚星略微抬眸,抬手握住了纸的一边。
下一瞬,秦寻风直接把卷子抽走。
她手下忽然一空。
“……”这什么情况?耍她呢?
秦寻风淡淡扫了沈晚星一眼,看见她的唇动了一动。
半晌,他悠悠开口,声音清澈懒散:“你哪个班的,我把卷子给你送到班级。”
“不……”沈晚星刚想说不用了,又怕因为这件事跟他一直僵持在这里,顺即快速改口道:“高二文实验。”
“之前学理的?”
她点点了头。
走进走廊的时候,秦寻风的脸冷峻如常,他一双眼目视前方,淡淡地吸了一口气:“高二文实验的舒莞荟。”
沈晚星脚步一顿,等着他的下文。
“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
多年之后,秦寻风再一次得知沈晚星的名字——是从他母亲口中听到的。
夏季的某一天,秦寻风被他母亲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