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裴净和宋炀,乌灵芸和景山道君并没有去过炎丘;更甚至,除了裴净,再也没有人到过祭台,是以就算能分辨出三种不同含量的灵气,却也分不清是来自何处。
但他们都认同裴净的想法。
这处幕光暇飞,天界与地界浑然一色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实际上存在的地方,更近乎于结界。
虽然莲云将云霄之巅盛事弄得乱七`八糟,但他实实在在于云霄台上布下了神秘的阵法。
如今看来,那确实应当是能打开与其它位面互通的阵法。
只是不知为何,出了什么错误,按莲云的话来理解,他们这些贡献了心头血,原应该做为路引的身祭的修士,并没有丧命不止,还先一步落到了异界。
“不,不对,若这里是三界的缝隙结界,那我们还未至异界,路引指的是先落入黑洞的我们会成为后来人的路标,这个路标的先决条件应当是身祭,应是这个理解才对。”
景山道君细细地思量,最后得到这一番解释。
众人心中又是一惊。
若是按照景山道君这个解释,那到达了异界,到达莲云想要去往的目的地时,那是否意谓着,便是身祭的那一刻?
乌灵芸担心的眼神望着景山道君,换来他安抚地一笑。
他又道:“但是谁知道呢?莲云恐怕也没想过我们会先到了这个结界,既然已经被打乱了节奏,后来的事,会否发生,都不一定。”
宋炀很是赞同,“对,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先弄清楚此处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裴净心中却越发担忧。
景山道君和宋炀并不知陨星界万陀山祭台之事,但她先是落入祭台,才被送过来,这其中,又是为什么?
既然数人决定一同找出答案,她想了想,将出身万陀山之事和盘托出。
景山道君未料到裴净竟然有此奇遇,他定定地望着她许久,久到宋炀心中有异,过来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景山道君忽然一笑,“不要怕,她是有大福之人。”
说话间,他的手指飞快瞬动,丝丝红光与金光在他翻飞的手指上翻腾。
一些如梦似幻的烟雾状透明光幕出现,见状,他忽然朝自己心头一拍,猛地喷出一口血。
光幕遇血,一下子紫光大盛。
良久,景山道君将之一收,缓缓舒了口气。
他眼中精光四射,“不得了啊,无极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弟子。”
宋炀心中担忧,忙问:“景山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景山道君温和地笑笑,“无事,我只是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气运如此浓郁之人,所谓的气运之子,说的便是你这种人吧。”
“若非你身上有禁忌,以你这么浓厚的气运,早就被人发现了,在你身上下遮掩术的那人实在高明,将你一身气运全部掩盖,却又不伤到根本,真真是大能。”
他又道:“你无须担心,你身负浓厚气运,自当要负起比常人更多的责任,不须因此而胆怯,更不须害怕,师叔赠你一句话:随遇而安,随心而至。”
裴净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流光溢转的四周,突然多出了几分其它的颜色。
红色愈发深沉,渐渐转成了紫色,又郁结成了黑色,在半空飞旋,幻化出一个飞鸟模样。
裴净心中一悸,指着这鸟惊道:“这鸟,我见过,就是圆台中心阵法的模样!”
宋炀微微皱着眉头,他回望道:“师妹,你能确定这鸟和那阵法的模样完全相同?”
裴净点头。
当时她为救黎钰,从半空中落下时,曾惊讶于阵法的外观,竟然是一个飞鸟的模样,那时她便十分惊讶,也觉得有说不出的古怪。
如今再看到这飞鸟,她便明白古怪之处在哪。
——飞鸟的脚竟然有三只。
宋炀神色有些严肃,“这是,三足金乌。”
裴净同时也想到了,当时离开古炎丘回到炎丘秘境时,残留的寰姬神念同他们说的话。
炎丘后来遭逢巨变,金乌族族长密谋夺权,在背后导演了许多事,寰姬带领着族人与之爆发了一场对抗,后来恰缝炎丘崩析,众人才纷纷找寻脱身之法。
裴净记得,当时她还留在古炎丘时,便是亲眼见到青乌族的乌来耍阴谋。
青乌族和金乌族是远亲,想来若是没有金乌族在背后的支持,本就势弱的青乌一族怎么敢做这种事?
寰姬后来并没有说,金乌族族长的去向,难道,他也同沈乐平一样,并没有选择留在小空界,而是来到了修真界?
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毕竟部分炎丘都流落过来了,就算当初留在小空界,说不定后来有什么变故,也会被牵连。
这些阵法难道就是从金乌族流传来的?
莲云,难道和金乌一族有什么关联?
裴净想到的事,众人都想到了,一时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他们想的是,这些遍布在各处的金乌族象征,或许真的有某些未知的联系。
却说在空中的这只三足金乌,只是虚幻在空中的模样。
虽说色泽乌黑,但身躯依仍有些透明。
它在空中清啼几声,飞至裴净身前,模样看似有些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