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从荒凉的地方爬了起来,身上是一阵阵的酸痛,单薄的衣物似乎并不能驱除寒冷。
女童站起身来,打量着这四周。
这是个很破落的茅草屋,屋顶上是很多破洞,应该是刚下过雨的样子,那破洞上滴滴嗒嗒的往下落着雨滴,真真是好不凄凉。
女童皱着眉,那张算不上是床的破稻草堆里爬了起来。
她甚至腿软得险些栽倒下去。
虐待,这边是赤_裸_裸的虐待。
女童捏着身上的肉,干瘪的身子上甚至上一身排骨,那肉又哪里称得上肉,不过是些皮罢了。
这身体不过五六岁的豆芽菜样子,还住在如此破落的地方。
命不久矣。
摸了摸身上的酸痛,小小的身躯上竟是有许多鞭痕。
如此焦黑的身体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思到此处,女童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昨天,他隐约似乎看到一条鞭子打过,接着过了半响,是电光一闪。
那便是雷吗?他被雷劈过了。
他的脑袋里对雷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但也知道,被雷劈过,是必死无疑。
他活下来了……
女童伸出了手,他知道这是他的新身体了。
“啊……”
动了动身体,一个不慎,他从那堆破落的稻草上滚了下来。
“嘶……”
这边是疼的感觉吗?
记忆里,是一个女孩,她曾问过他:
“小弟弟,你摔倒了,疼不疼啊?”
疼吗?他当时是不疼的……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女孩所说的“疼”,他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不再想那些事情。
从屋内出去,院子里没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听从了命运的召唤,他来到了西墙。
墙边是一棵树,墙下,是一个狗洞。
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狗洞,只是见到墙下有一个洞。
想要出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他想要出去……
仿佛出去了,就会得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最终从那个洞内出去了,懵懵懂懂的,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到了街上。
街上十分的冷清,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两个人。
他站在街上,踩着地上的大理石,他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
“吱呀……”
无人的街道,寂静的空巷内传来二胡的声音,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巷子内有一个老人,老人有着一头白发,白花花的胡子有些杂乱,那样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空巷内。
老人的脚边有一个碗,但是里头空落落的,没有一个零钱。
不过这并不奇怪 ,因为巷子里很少有人来往,老人拉着二胡乞讨,自然的,就没有人来打赏。
“老爷爷,你为何要在此弹奏?”
老者的二胡声不断,声音更是沧桑。
“小老儿,为寻知音。”
“可是在此空巷内,又怎么能找到你的知音呢?”
他出声这样问道,心下又觉好笑,又觉得有趣。
不过更多的却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听到老者说。
“若是知音,踏遍千山万水……”
老者的话语隐没在二胡声中,他只觉得那二胡声似乎越来越悠扬了。
感觉到危险,却又下意识的放松,仿佛心下有个声音在说:“他杀不了你。”
“吱——吱……呀……”
二胡声从悠扬又变得断断续续,老者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小女娃,你可愿做小老儿的徒弟?”
他不会轻易答应陌生人的要求,但是却莫名地开口了。
“我愿意。”
于是,他成为了那老者的徒弟,老者教会了他许多,他教会他如何引灵入气,教会他如何引灵作战,教会他画符,化作阵法……
他不是他最好的师傅,这是他第一个师傅,他一生最敬爱的师傅。
他以为他是真心,就算是看上他的天赋上,他也不在乎。
却不曾想过那最后一个 ,他最敬爱的师傅,想要杀了他呀。
江湖有一传说,西街的万人空巷呢,有一无名高手,以音做引,用音杀人。
他觉得师傅的过去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他没有杀他,这一点就足够了。
但有一日,他力竭于雷劫,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他最敬爱的师傅,往他的胸口上捅了一刀……
他有没有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一箭正中他的心脏的位置,他没有死。
他可能没有心吧……
不过这并不重要,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他最敬爱的师傅的心,挖出来。
“小女娃,小老儿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对小老儿?!”
老者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那白花花的胡子也被染成了红色,倒是喜庆。
此时他手捂着胸口,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看着眼前的小女娃,眼中的惧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