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觉得很对不起大小姐,甚至想要以死明罪,但大小姐素来不是什么小气之辈,相信只要你实话实说,本大小姐一定会饶你一命的。”
李厨娘身子颤抖了一下,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命令似的猛地站起身来,那像破布一样的身躯笔直地撞向了一旁的墙壁。
——头破血流,墙壁上绽开了一朵绝美的花。
云姨娘将帕子放在鼻下做掩泪状,眼角的余光瞟向两个家丁。
“啊呀,这,为何她不听劝呢……非要以死明罪……真是……”
云姨娘迈着小碎步眼圈红红脸色煞白地离开了院子,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家丁们收拾着残局,不敢声动,这些个达官贵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双面的脸。
夏云静的院子里近几日倒是诡异的安静了不少,对此,丫鬟们却是只感到越发的恐慌。
毕竟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让人不安的。
“小姐,茶……”
丫鬟将茶杯双手奉上,低着头,不敢抬眼。
“放那儿吧。”
雪乔看了一眼昔日的好姐妹,收回视线,艳丽的面容倒是叫人瞧不出破绽来。
轻抿了一口昂贵的茶,腕上,价格不菲的镯子滑入袖内,那边,一个丫鬟从出外间走来。
“小姐,云姨娘来了。”
雪乔端茶杯的手顿了一顿,虚掩着眉心一跳,忙放下茶杯出去迎云姨娘。
那妇人身上穿着的衣裙颜色很是素雅,头上的发髻上也只插了一只与之相配的镶嵌有黄色晶钻的发簪,整个看起来素雅不失得体,让人感到很舒服。
其实,那支发簪价格并不输于其它价格很贵的饰品,但它美就美在这一点。
可以说云姨娘的美,美在“精”,别出心裁的精心美。
“娘,你来干什么啊?”
雪乔酝酿着语气,疑惑的看着云姨娘,身上艳色的纱裙与云姨娘身上浅色的棉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儿,切莫胡说,要叫姨娘,可别再叫错了。”
云姨娘的脸上面露恐慌之色,转身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
“怕什么,这里又没什么人,叫什么还不是随便我,何况你本来就是我娘。”
云姨娘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倒是没有反对 ,只是唇边含着笑说道。
“静儿不请姨娘进去坐坐?莫不是几日不见与娘亲生分了?”
云姨娘似乎是晓得这院子里没有别人,也懒得多训斥雪乔几句叫她免得落人口舌。
“那倒没有,只是娘您平日也不常来看我,整日在那破祠堂里敲木鱼,我还以为娘你不管你女儿了呢!”
故作娇蛮的说着,雪乔侧身让云姨娘进门,拿了那茶杯捂着发寒的掌心,不动声色的听着云姨娘的话。
“你要知道,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
云姨娘与雪乔对做,那茶杯的热气升腾,云姨娘的面容一时到有些朦胧起来。
她以往听闻夏府的二姨娘云氏是个温婉的可人,如今看来,却也不尽然了。
“丫头,去准备些子枣糕吧。”
瞧的出云姨娘是有意要支开丫鬟,故作不知地卖乖。
“果然还是娘你了解我,晓得我不喜欢空吃茶,总要来些糕点咽咽肚的。”
嗔怪的瞪了一眼,云姨娘吹着那杯中的浮叶,面上升起几丝无奈之色。
“也不知你这孩子像谁,也不晓得机灵些。你下次做事前也需动动脑子想一想,这破绽百出的,若非不是那奴才爱子心切,怕是迟早要查到你这儿来。”
“奴才?什么奴才呀?”
雪乔不明所以的看着云姨娘,似是不明白云姨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这事不是你做的?”
云姨娘也放下了茶杯,瞧着雪乔的神色倒不似作假。
“莫不是叫人利用了?”
云姨娘皱着眉,倒是没曾想过这个问题。
那中招的大小姐不可能将计就计地毒害自己,以她不被动摇的地位没理由会这么做。
那么会是夏府哪个小蹄子?
(夏四小姐)夏玲儿她也观察过,没那能力弄来这等邪门的毒,再来她也没那个胆子。
难道真是外府人将手伸到夏府来了……
云姨娘难免有些犯难,雪乔倒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云姨娘的神色,装腔作势的开口。
“什么利用?哪个贱蹄子敢利用我?!”
“行了,行了,姨娘会看着办的,你只要乖乖的就好。”
雪乔目送着云姨娘的背影远去,转身正触见夏幽正坐在云姨娘刚坐过的位置上看着她。
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雪乔小心地瞧了外间一眼,复而又关上门。
“大小姐的病没什么大碍吧?”
“不知道。”
雪乔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夏幽,此时没想到夏幽会这么回答。
风无声地轻抚过,雪乔望着窗外的桃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倒是夏幽先一步开口。
“明天大概会有一位客人,拖住她一会儿,把阿米晕倒的事情透露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