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柔凝点点头，她懂，只不过她就是没话找话。
“不过我们内部今早稍微探讨了一下，那个地区距离最近的县城都太远了，而且因为山上的大面积爆炸，山石不稳，一旦下大雨，有可能发生地质灾害，所以我们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把那里集体动迁。”
动迁，听起来是好事儿，可实际上并不一定，郭柔凝曾经到过一个地方，那地方有个顺口溜，第一年上楼，第二年下楼，第三年跳楼。
意思就是说第一年住上政府给的楼，是好事，第二年因为不会在城里生活，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只能卖楼，这就是下楼；第三年卖楼钱也花完了，生活无以为继，只能跳楼了。
现实中当然不会败落的这么快，可这也是现实存在的事儿，郭柔凝就又问：“那拆迁给房子还给钱么？除了这些，别的呢？”
“他们村子也算棚改，现在棚改去货币化，钱是给不了多少的。”洪老摇摇头：“何况，救急不救穷，就算给钱，也花不了一辈子，所以我们内部的打算是安排他们那里的青壮年学手艺，除此之外，地依旧让他们种。”
“这样慢慢过渡，总会好起来的。”
“是啊。”洪老叹息：“昨晚连夜审讯，他们那村子并不是人人参与，青壮小孩子都不晓得，除非家中男人过世的，否则大部分上了年纪的女性也没沾手，还挺传统的。”
这里的传统就是男人当家说了算，可也要抗事儿，好事儿你担着，这种坏事儿你也要担着。
“准备怎么量刑？”
“咱们国家对这一块儿管的十分严厉，不过他们中很多人都不识字，属于被教唆，年纪又大了，也没犯别的过错，量刑上肯定会有偏颇的。”洪老算是透了一个实在的底子。
“家乡动迁，儿孙学艺，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他们肯定会好好反思的。”
洪老点点头，又开始回到最原始的话题：“这些事有消息结果我都会告诉你，郭顾问，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身体，你的身体……”
郭柔凝想上吊，正巧这时候天籁之音传来，咳咳，就是有人敲门，敲门声而已，不过这敲门对于郭柔凝来说不亚于天籁。
“请进。”郭柔凝的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欢喜。
陈鸿哲拎着果篮迈步走进来，看到洪老立刻打招呼，又将果篮放到病房的桌子上：“郭顾问，身体怎么样了？”
“本就没什么事，只要注意休息就成。”
“那就好，不过最好还是多观察两天，主要是那个药物问题，我们这些人这几天也都要天天来医院报到的。”
“我回申城养着，在那边医院检查也是一样的。”郭柔凝不太想留在京都，起码洪老如果天天来，她就吃不消。
“也好，那边你毕竟住惯了会更舒服一点。”
“嗯。”
洪老刚要张嘴，结果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陈鸿哲去开的门，其实特护病房有护工，不但照顾病人也会做这些琐事，不过郭柔凝不需要，所以也就没人。
门一开，咳嗽声响起，宁倩差点儿被自己呛死，她原本以为来开门的会是苏庭，结果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性，原本调侃的话硬生生的憋回去，结果——她自己呛了。
“你没事吧？”陈鸿哲看宁倩咳的脸都红了，颇有些担心，现在人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明明自己也不舒服，还跑医院来看朋友。
“没事。”宁倩止住咳嗽，勉强的笑了笑，眼角有点儿红。
“倩倩，你怎么找来的？”郭柔凝有点儿纳闷儿，她在医院的消息并没有往外说。
“苏庭告诉我的。”宁倩将水果篮放到桌子上，坐在郭柔凝的床边：“他可能是个热搜的体质，三天两头上热搜，那个枪伤的热搜，现在还在上面挂着呢，我好奇这个，本想问你，结果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后来联系上苏庭，聊了一下才知道你住院了。现在好些了么？”
“没事儿，今天下午就出院，然后回申城。”
“也行，回去更方面。”
陈鸿哲和洪老都不是闲人，这会儿见郭柔凝的朋友来看她，纷纷告辞离开，郭柔凝真是长出了一口气。
没让郭柔凝起身，宁倩代为送客，送两个人离开之后宁倩再次坐回床上：“苏庭人呢？”
郭柔凝“呵呵”冷笑一声：“谁知道了呢。”
这是吵架了？不能啊，就苏庭狗腿那样儿能吵架？
“刚刚走的那位长者，九点不到就来了，一直问我身体要不要紧。”郭柔凝无力叹息：“无论我怎么保证都没用，认定我在说谎。苏庭开口就会被骂，那是他们警界的老前辈。”
宁倩笑出声：“所以苏庭就跑了？”
“是啊，说是去端午饭。”郭柔凝面无表情。
宁倩扫了一眼手机，嗯，现在上午十点零八分：“所以你才一定要回申城养病吧？”
“对。”郭柔凝痛苦的点点头。
“我理解你，老人家的心思你永远捉摸不透。”说起这个，宁倩那也是一把辛酸泪。
“宁伯伯又催婚啦？”郭柔凝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