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风一吹,就带走了身上的热量,江眠冷得浑身一哆嗦。
她漫无目的地在一个红绿灯旁站定,伸手拨弄着刘海,想要把那些细碎得遮住眼睛的刘海拨到两边,然而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她手上带着的一条手链不小心和头发缠在一起了。
怎么也取不下来。
江眠气急败坏地狠狠扯了一把,手链是下来了,可头发也被扯断了好几根。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眠往前站了几步。
虽然已经湿透了,但是再一次被溅起的水花浇到是真的冷。
江眠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打着伞。
刚走没两步,身后袭来一股强劲的风,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拉住了她的手臂。江眠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冽的薄荷清香悄悄绕绕地充斥着鼻息,熟悉的气息让江眠差点又要哭了,眼眶红了红,鼻尖酸涩。
她甩了甩手,想要挣脱身后那人的怀抱,带着些隐秘的哭腔:“你别抱我,抱你的小青梅去!”好不容易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准备鼓起勇气邀请他去看电影,结果他竟然为了小青梅连考试都不考了!
“小青梅?”顾盛浔哪里肯放手,但是怀里的江眠又扭来扭去的不安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伞全部都遮在江眠的头上,另一只手勾着
江眠的肩膀让她转过身直视他,眼神温柔而又坚定:“我哪里来的小青梅?我只有一个小宝贝呀。”
江眠没想那么多,一听到顾盛浔不止有小青梅,还有小宝贝,顿时又炸了,把头扭到一边不肯看他,眼睛里满是委屈:“那你找你的小宝贝去!”
顾盛浔一怔,无奈轻笑,说:“可是我已经找到她了呀。”
一哭起来,江眠脑子转的就有点跟不上节奏了,她曾想过,这大概是因为哭得太费力缺氧了,所以脑子转不动。
她狠狠捶了一下顾盛浔的胸口,红着眼睛控诉他的罪行:“滚,你都找到小宝贝了还抱着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刚才顾盛浔说什么了?找到……小宝贝了?
江眠正欲捶下去的手悬在空中,手指转了个方向,呆呆地指了指自己。不等她说什么,顾盛浔眉眼轻舒,还好还没傻。
伸手握住江眠的小手,小姑娘的手看着不大,握在手里也是小小的一团,娇娇软软的,刚好被他的手完整的包裹住。
“对,就是你。我找到你了。”顾盛浔细长的尾睫被雨水沾湿,更显浓密,他握着江眠的手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语气里溢着缱绻的温柔:“请问小宝贝,你愿意跟我走吗?”
——
被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江眠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随着体温的渐渐回升,江眠的理智也终于回来了。看着周遭一切都是陌生的装修,想到这是顾盛浔家,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机械地擦干了身上的水,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洗漱台上放置着一套睡衣,犹豫片刻,伸手抱在了怀里。
“我洗完了……”江眠赤脚走到床边,顾盛浔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顾盛浔的目光被江眠吸引住了,他几年前的睡衣穿在小姑娘身上依旧大了许多,长长的袖子耷拉着,裤腿倒是被折了几折,露出白皙的脚踝。
小姑娘赤着脚,晶莹圆润的脚趾不安地扭动着,像一枚枚上好的玉石。
顾盛浔突然喉咙一紧,他移开眼,语气微沉:“为什么不穿鞋。”
江眠有些难言地咬了咬唇,顾盛浔给她的拖鞋被她洗澡的时候忘了脱掉,不小心打湿了,房间里是木地板不能进水,她就放在了浴室里。
现在看到顾盛浔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她很是瑟缩地捏了捏衣角,小声道:“对不起,拖鞋被我弄湿了。我不是故意弄湿你的地板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她淋了个落汤鸡现在还不穿鞋,是想生病吗?
顾盛浔不知道小姑娘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他是在心疼地板?他分明是在心疼她呀。
顾盛浔看到平常时活泼开朗、眼睛里满是狡黠的小姑娘现在焉不拉几的模样,顿时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再笨也是自己的小姑娘,顾盛浔轻叹了口气,弯腰把自己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放在江眠脚边,蹲下身握着她的脚轻柔地穿进鞋子里:“乖,别着凉了。”
顾盛浔点了点江眠的额头:“把手伸出来。”
江眠脑子还有点卡,傻乎乎地伸出手,顾盛浔瞧着她呆呆的模样,心里软成了水,修长的手指翻飞几下,便为她卷起了多出的一截袖子,露出小姑娘白嫩的小手。
整理好后,顾盛浔想了想周饶说他家小魔王好像每次洗完澡都干什么来着?
哦,涂水乳和各种霜。
顾盛浔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他哪来的那些东西,想了想,让小姑娘坐在床上等他。
江眠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顾盛浔如他所
说,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些瓶瓶罐罐。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顾盛浔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那些瓶瓶罐罐中蘸了蘸,最后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