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死……”钟太一的声音像是一字一句从他的后槽牙挤出来的。
宁莫不再看他，转而低下头和闻娇轻声说话。
他说：“我喜欢你，真的特别喜欢你……”
刘原野斜斜看过来：“可不是吗？从第一眼见着你开始，我们就都知道，你是宁莫喜欢的那一类型。从头发丝，到手指甲盖儿，一颦一笑，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刘原野越说越多，钟太一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宁莫的口味，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刘原野感慨了一声。
“也包括张鹂那样的吗？”闻娇问。
“哦，你也听过她的名字？对……不过你比她还漂亮。在宁莫心底，大概就是她属于一个半成品，而你像是一个完成品吧……”刘原野如同打量商品一样，将闻娇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眼底的轻视溢于言表：“所以他对你的包容度才总是高一点。”
“好了，别说了。”宁莫沉着脸打断了刘原野。
刘原野语调夸张：“哦，对，忘记了，这个名字是不能再提的。”
宁莫冷睨了他一眼，然后才又凑近了闻娇，重新将声音放得低柔，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魏佳梦用力搓了搓手指，不快地道：“那天我和韩欣雨说话，你果然听见了！”
宁莫眉头皱得更紧，抬头看向魏佳梦，语气更为不快：“你还把这件事告诉韩欣雨了？”
魏佳梦微微别过头，有点怕惹怒他：“我也只是为了让她别拖我后腿。”
宁莫不冷不热地道：“拿我的事去警告别人？嗯？”
魏佳梦小声辩解：“我没有这个意思……”说着，她还忍不住看了看钟太一，显然还抱着一线希望别被钟太一误会。
而钟太一阴沉着脸，攥紧了拳头。
刘原野的口吻，宁莫的行径，连带魏佳梦矫揉做作的声音，都让他感觉到极度的恶心……钟太一捏紧了手指。
t恤长袖袖口的底下，藏住了大半的玻璃片，尖锐的那一端正正被他攥在指间，扎得手指传递来一股股钝痛。但他完全顾不上了……
他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暴起狩猎的豹子。
闻娇一道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朝他扫了过来，瞬间将钟太一的动作按了回去。
他愣了下，用力咬了咬牙关。
她不希望他现在过去。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宁莫摩挲了一下闻娇的下巴，低声道：“你要明白，哪怕钟太一站在这里，哪怕再多上一个厉文函，你也没有更多的选择。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要做那少部分人吗？”
“就算是这样，物资也是不够的。”闻娇口吻冷静。
刘原野笑了：“你还没明白吗？你选择做了这个少部分人，那剩下的就是我们的粮食了呀，怎么还会物资不够呢？”
“这样啊。”闻娇点了点头，问：“刘婉也是物资吗？”
“当然。”刘原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是玩家。”闻娇的口吻平静，说着她又看向了魏佳梦：“你也是。”
魏佳梦咬了下唇：“你说什么？什么玩家？”
等开口，魏佳梦就意识到不好。她表现得太急躁了，越是急于接口，不越是证明了闻娇说得没错吗？
“如果不是的话，你们有什么抱团的必要呢？”闻娇看向宁莫，指了指刘原野：“你被他耍了。”
刘原野冷笑一声打断了闻娇：“说这些有的没的有用吗？”刘原野将闻娇上下一打量：“既然你这样说，说明你也不是新人了，你应该懂得规则，那你就应该知道，玩游戏要赢，从来都是靠真实的实力，靠拳头，靠谁的刀更锋利……”
闻娇心说不是。
是靠谁更聪明。
明显我比你们俩聪明多了。
宁莫淡淡道：“我知道。”
刘原野笑了：“没想到吧？他都知道的。当然我们没明确告诉他，我们来自哪里。但只要他了解到，我们是不受这个世界束缚，一旦完成任务离开，什么道德与法规，什么因果与轮回都奈何不了我们……就够了。”
“好吧，那我选择做这少部分人。”闻娇答应得一点都不勉强。
宁莫愣了下，但很快脸上就涌现了一点喜色，他勾了勾闻娇的下巴，眼底流露出一丝着迷，那是之前在镜头前，他竭力遏制没有流露出来的情绪。
他夸奖道：“真是聪明……”
钟太一差点把玻璃扎进手指头里。
“那他呢？”闻娇问。
宁莫的脸色沉了沉：“想着一个厉文函不够？还要想着他？”
钟太一听见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下，但很快又被他绷住死死压下去了。
钟太一冷笑一声：“宁莫，难不成你还杀得了我？”
刘原野低声道：“他不能死。”
开玩笑，游戏关键人物死了一个，那这个世界得崩塌一半吧？
宁莫冷声道：“也是，毕竟是钟先生的儿子，钟先生的面子总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