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我，却像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
“爸，你就不能等会儿再出来？”
“臭小子！我看你是还想写检讨！”
……
我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你真的就是个臭小子。
第94章
我昨天自己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一盒糖，和周怀瑾第一次送给我的款式一样。
和周怀瑾一样地，我也从里面拿走了自己的星座，天秤座。
昨天说好了今早一起走，他的时间概念准到几乎不会让我等，打开门就是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背影。
少年转过身，把手中的塑料袋递给我。
我盯着那份早饭看了几秒，他似乎有些不耐，又动手朝我面前送了送，“不吃吗？”
“吃。”
我接过来，把牛奶拿在手里，三明治抱在怀里，似是不经意地开口，“盛牛奶的这种一次性杯子那里能买到啊？”
“怎么了，买这个干嘛？”
“方便嘛，”我吸着牛奶，余光偷偷瞄他，“想买一点。”
“我家有不少，改天直接拿给你。”
周怀瑾答得十分随意，我却十分张扬地仰头朝他笑了起来，捏了捏自己手中盛着牛奶的杯子。
“哦——”
“那你买这么多这个是干嘛的？”
他顿住，望向我，打量的眼神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但我笑着眨着眼睛，止住了话题。
“先帮我拿着。”
手中喝完的牛奶顺手扔进了垃圾桶，我把三明治递给他，侧面看到了鲜红的颜色，这次大概是新的口味，加了西红柿的口味。
我想到了他和华轶出去吃饭接过被连搀带扶弄回来的那一次，我在他家冰箱看到的食材。
忍不住笑着开口，“周怀瑾，你还一直没有告诉我，这家早餐店是在哪里啊？”
大概“明知故问”这四个字就是形容我现在的行为了。
周怀瑾抓住了手中的三明治，正低头看着，眼神专注显得十分乖巧，我没再继续上一个话题，给他一个考虑“坦白从宽”的时间和机会，动作不停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拿在手里晃了晃，“给你的儿童节礼物，大朋友。”
“这次是十一根。”
“我的星座，我也拿走了。”
周怀瑾一脸平静地接过，把三明治又递还给我。
我挑眉，“怎么办，又是这个糖，你这次要还我什么？”
我想到他那还给我的，单独拿掉了天蝎座的那十一根糖，数字的计算十分流畅，“一百二十一根吗？”
他咳了一声，伸出手指抵住了我的额头，“甜掉你的牙。”
“比你甜吗？”
“比你还甜吗？”
“会比你还甜吗？”
我背着手，面对着他，倒着走，被他以熟悉地抓住书包带的方式拉回了他身边，“好好走路。”
这么年轻，怎么时不时就像个小老头呢。
“陶瓷店那边可以去上色了。”
“嗯，好啊，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我和容易他们商量一下吧。”
半晌。
“你这个人，没有点儿不做电灯泡的自觉吗？”
我吗？我瞥了他一眼，小伙子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我的儿童节礼物稍迟了一些到来，在我们即将分开走向两边的楼梯间，一边是普通班，一边是二十六班。
一个本子被抓在他的手里，像是学着我刚才对他的语气，“给你的儿童节礼物，小朋友。”
我刚才可是用的“大”。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这人真的是时不时表现出了一个“小老头”的特质，比如这皮质封皮，年代感十分足的笔记本，它可能就最边缘的密码锁的位置留了一点现代化。
我上下打量了几眼，这笔记本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送我的笔记本？”
用初始密码按了一下密码锁，没能打开，“密码是多少？”
“这是我的日记本。”
……
我的手一抖。紧接着抱紧了上一刻还有些嫌弃的本子，像是怕他反悔收回去一样，警惕地看着他。
周怀瑾看着我像是有些好笑，“是给你的，我不会拿回来的。”
我惊喜地看着他，似乎秘密触手可及，“你也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也？”周怀瑾侧眼看着我，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我随便说说。”
开玩笑，被你看见了还得了。
不知道少女的心事都是不可告人的吗？
“紧张什么，”似笑非笑一般，“我也就随便问问。”
“密码——”他伸手指了指我怀里的笔记本，“下次给你吧。”
他说话直接转身离开，我看着那有些僵硬的背影莫名好笑。
嘁。
但还是默默收好了自己怀里的笔记本。
20160601，我回家后把那个笔记本拿出来倒腾了很久。